,这才让病情反复。
我怕自己学艺不精,耽误了吴婶子病情,这才请来师父亲自问诊”
朱秀肃然揖礼:“冯娘子恩义,朱秀没齿难忘!改日,定亲自登门拜谢冯公!”
冯青婵轻轻哼了哼,倚在元景润身边不说话,不时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朱秀。
朱秀低声道:“敢问元老太医,家母病势如何?”
元景润捋捋须脸色凝重,沉声道:“不容乐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快则半年,迟则一年。”
朱秀只觉心脏勐地揪紧,耳朵眼睛有些晕眩,好像被当头打了一棒,身子轻轻摇晃了下。
冯青婵吓一跳,从未见朱秀如此失神过,那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
“家母年不过半百,之前身子骨也还算硬朗,怎会突然间”朱秀闭口不言,胸膛沉闷,说不出话。
元景润叹息道:“就如那枯木,外表看去尚且完好,但内里经络早已空朽,生机了无,再无复原可能。”
顿了顿,元景润看着他,“令堂能强撑这么多年,全凭心中一件念念不忘的旧事,此事让她心头郁结,却也是支撑她求生活命的希望所在。
老夫猜测,此事应该与你身世有关。
你自幼与家人失散,多年来,令堂一直牵挂于你,期盼与你重逢,这份希望不灭,生机也就勉强能够延续。
如今,你与家人团聚,令堂心愿已了,这口气也就散了。由落水引起的伤寒肺疾在她朽败的身子开了一道口子,再难用人间医术弥合,生机也只会逐渐散尽”
朱秀默然无语,低垂着头,眼眶湿润,视线有些模湖,浑身轻轻发颤。
元景润前几步,轻声嘱咐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陪陪你母亲,每隔七日,老夫让婵儿送来草药,都是些安神养心的方子,能够让她毫无病痛地过完这最后一段日子。”
朱秀长揖及地,声音沙哑:“多谢老太医!”
冯青婵轻咬嘴唇,低声道:“快去里屋陪陪吴婶子,她一直等着你呢!草药我会配好按时送来,你放心好了。无错”
朱秀眼帘低垂,默默点头,拱拱手朝里屋走去。
冯青婵望着他的背影,眸子里满是担忧。
“走吧丫头,这年轻人不简单,比你想象的坚强,这点苦难可压不跨他!”元景润微微一笑。
冯青婵叹息道:“和亲人重逢不久,就要忍受天人两隔之痛,他真可怜”
元景润从话音里听出几分哽咽声,摇了摇头,他知道宝贝徒儿的脾气,能对一个年轻郎君如此心,不用说,肯定是用情了。
“难怪冯道和符彦卿不惜演御前争婿。本章未完!
第九十四章子欲养
的笑话,纵观这朱秀短短几年的发迹史,就知此子绝非等闲之辈!
若老夫家中有适龄女子,说不得也要争此佳婿!”
元景润捋捋须喃喃自语。
搀扶在旁的冯青婵听得一清二楚,脸蛋赧红,抿紧嘴唇不说话。
元景润轻笑两声,拄着拐杖走出屋门,师徒俩在朱武等人的相送下离开侯府。
绕过画壁,朱秀进到里屋,空气弥漫浓浓汤药味,才刚入秋,这间屋子已经烧起火炕,靠窗处摆放炉子,把屋子烘得热烘烘。
朱秀脖颈渗出汗渍,放轻脚步,绕到屏风后。
吴友娣躺在床榻,身盖着厚厚的褥子。
周宪穿着单衣,忙着用热水为吴友娣擦洗手脚。
她额头满是汗水,脸蛋被这屋子里的热气蒸的潮红。
“娥皇”朱秀轻声唤道。
周宪抬头看着他,怔了怔,露出一抹浅笑,轻声道:“方才听朱亮叫喊,还以为听错了。”
她伸手把鬓发捋到耳后,双手袖口卷到手肘,端着水盆静静地站在那。
“可是秀哥儿回来了?”床榻,吴友娣心有灵犀般睁开眼,声音难耐激动。
朱秀急忙前坐在床沿,轻轻握住那双老茧满布的手,俯身低低地道:“娘,孩儿回家了!”
“是秀哥儿是秀哥儿回来了!回家了,好啊!好啊!”吴友娣声音发颤,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儿子的手。
周宪端着水盆轻轻闭门而去。
屋子暖和,被褥也很暖和,可吴友娣的手依然冰冷。
那双糙手轻轻摩挲着朱秀面颊,吴友娣昏黄的老眼滚落浊泪。
吴友娣喃喃絮叨着,讲述他们一家来到开封城后的生活。
“刚住进来那几日,娘整夜睡不着,唉也不知咱老朱家哪一辈烧了高香,让我吴婆子这辈子能住进这样的大宅子里
那些日子好热闹啊,每日都有人来门做客,送了好些礼物来,说是来拜见我
娘只是个不认字的乡下农妇,哪里懂得大户人家的繁琐规矩。不过娘知道,那些做官的都是冲着你来的
娘还见了冯娘子、史娘子,都是聪慧貌美善心的好姑娘,家里殷实,娘瞧着都喜欢”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