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还是有些用处的,但要用来问卜吉凶,断人生死那就毫无科学依据了。
他说的这些不过是星象季节性、周期性变化而已,强行套用在既定事实上,用来唬唬人罢了。
王向元其实只说错一点,并非是因为季节变化而导致星象变化,而是星象运转变化导致季节变化。
当然,这需要了解地球和星系的关系,虽然只是一些天文地理的常识,但在十世纪的中国,普遍信奉浑天说的儒家学者还不具备如此宏观的视野。
司天台这种迷信多于科学的机构,地位其实比较尴尬。
在时人看来,天象往往代表吉凶祸福,而皇帝又贵为天子,天象变化与皇帝天然脱不了关系。
往大了说,甚至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安危。
所以司天台轻易不敢下定论,特别是涉及到国家重大事务,更是谨言慎行。
皇帝不过问自然最好,皇帝若是来了兴致,想从天象上推断国事,那么司天台就要绞尽脑汁想一个既能使人信服,事后又能避免追责的说辞。
当然,强如袁天罡、李淳风又另当别论,这两大神棍在世人看来已是半仙之体,随便说句话都能让人深信不疑。
朱秀之所以敢胡诌,是因为他在王令温送来的情报,和李璟手里的官方军报里,看见了三个人的名字:刘言、周行逢、王逵
别人不知道这三位是何许人物,朱秀这个穿越来的“巴格”却十分了解。
这三位在历史上,可是在南楚灭亡后,一直活跃于湖南境域的藩镇首领。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坚决不降唐的死硬派。
目前来说,这三人出现的比原定历史轨迹稍早了些。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看到这三个人出现在边镐的军报里,朱秀就知道,唐军想一举占据湖南全境基本不可能。
这三个人可是湖南境内藩镇势力的最后辉煌,边镐只是个三流将军,打打内斗专家马氏兄弟还可以,碰上这三个马氏悍将,绝对占不到便宜。
边镐是李弘冀和宋齐丘联手举荐的大将,他的胜败关系到太子党派的颜面。
李弘冀怒不可遏:“危言耸听!边镐将军乃是沙场宿将,绝无可能败在楚军一群无名小辈手里!”
朱秀揖礼道:“殿下可敢与我打赌,半月之内,长沙局势必定生变!”
李弘冀想都不想:“有何不敢?如若边镐将军攻破衡州捉住马希崇,你当如何?”
朱秀笑道:“如果边镐将军战事顺利,在下任凭太子处置。否则,太子殿下便输给我五百两黄金!”
李弘冀气笑了,“大胆狂徒,你以为自己一条小命值五百两金子?好!孤和你赌了!”
朱秀嘿嘿一笑,眼睛里冒光,似乎那五百两金子已经放在眼前。
“朱兄,慎言啊!”缩在人堆里的李从嘉忧心忡忡地朝他小声喊道。
朱秀挤挤眼以作安慰。
周宗和徐铉相视苦笑,在他们看来打赌没有必要,完全是少年意气。
薛居正沉默不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李璟摆摆手示意李弘冀莫要多言,深深看了眼朱秀道:“待会大朝会后,你且到万春殿东阁房来,朕还有些话要问你。”
“外臣遵旨。”朱秀揖礼,退到一旁,和薛居正站在一众五品官行列里。
接下来的大朝会商讨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一刻钟后便散朝,百官陆续走出大殿。
早有宦官领了李璟旨意,找到朱秀带着他走侧面附门穿过回廊,一路往万春殿东阁房走去。
“请外臣在此稍候。”
来到万春殿东阁前,宦官恭敬揖礼,朱秀道了声谢,耐着性子等候。
阁房深处隐隐传来李璟的怒斥声,还夹杂些许李弘冀委屈又悲愤的告状声。
似乎是为了刚才大朝会上,李弘冀先是用隐帝死因诘难薛居正,没想到反被薛居正驳斥得哑口无言,而后又不顾太子之尊,和一个外臣打赌,丢尽皇家颜面。
过了会,李弘冀垂头丧气走出阁房,眼圈红红,看样子被老父亲痛骂一顿。
“殿下。”朱秀拱拱手,笑容温和,仿佛不久前的争执不存在。
李弘冀红着眼,恶狠狠地低声道:“孤等着取你项上人头!”
朱秀淡笑道:“愿赌服输,也希望殿下准备好黄金五百两,要十足真金,殿下可不能拿赤铜糊弄我,免得传出去贻笑世人。”
李弘冀攥紧拳头:“区区五百两金,你要真有命在,只管拿去!”
“那外臣就提前谢殿下厚赏了!”朱秀鞠身施礼。
“哼”李弘冀挥袖而去。
朱秀整理衣袍,待宦官通禀后步入东阁。
李璟换了一身单薄白衫,斜靠在锦榻上,捧着一碗莲子羹慢条斯理地吃着,旁边有宫女扇扇送风。
“文才来了。”李璟笑容可掬,指了指案几上一碗莲子羹,“站了大半个晌午,想来你也饿了,朕特意让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