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残谱是从京兆长安得来,长安是大唐帝都,一定能保留下许多宫廷乐谱。”
朱秀笑道:“京兆尹赵晖赵老爷子是我故交,待我修书一封送到长安,请他帮忙留意。”
周宪眼眸里涌出欢喜期待,长安虽说屡遭焚毁,但也是最有可能找到遗失曲谱的地方。
流杯亭下突然安静下来,四周竹林在风声下传来婆娑声。
周宪抚弄琵琶,怔怔出神,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你....不回开封了?”周宪突然问出一句。
似乎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脸颊霎时间红晕染染。
朱秀笑得有些牵强,语气却一如既往地轻佻:“若留下,娥皇就答应嫁我?”
周宪大羞,满面通红:“谁、谁要嫁你?不害臊!”
“方才伯父已经跟我谈过婚事了,父母之命已有,媒妁之言就是贵国皇帝陛下赐婚,娥皇不嫁我,只怕说不过去吧?”朱秀故意逗弄。
周宪又羞又惊,跺着脚嗔怒:“父亲、父亲怎么能如此仓促?”
她以为周宗当真背着她和朱秀谈妥婚事,羞恼之下差点忍不住就要跑开,去找老父亲问清楚。
她的心情万分复杂,一方面不想早早定下亲事,一方面又对朱秀并不反感。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对“大恶人”没有丝毫怨愤之气,连恼怒时叱责朱秀为大恶人,更多像是一种打情骂俏。
朱秀望着面前佳人,目光逐渐变得无比温柔。
“娥皇,若有朝一日我回开封,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走?”朱秀低声问。
周宪怔了怔,茫然道:“为何要走?你不是....不是答应爹爹留下....”
朱秀笑容勉强:“我是说假如。我毕竟是北朝臣子,大周皇帝对我有恩,我的部下、朋友、兄弟全都在北边,那里有我无法割舍的一切....”
周宪惊怔地望着他,神情渐渐变得平静:“我知道了,你其实根本不愿留下!你....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朱秀无言以对,希冀道:“你愿意相信我,跟我走吗?”
周宪低垂眼帘,睫毛轻颤:“我、我不知道....”
她抱着烧槽琵琶起身跑出流杯亭,一路穿过竹林离开,跑得很急,背影看上去有些慌乱。
“唉”
竹林唦唦,亭下传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