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铉朝朱秀使眼色,似乎在说,机会难得,好好把握!
朱武咧嘴笑得很开心,在他眼里,朱秀和周宪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潘美见两人尬在原地,着急地暗暗捏拳头,恨不得冲上前一掌打晕周宪塞进朱小子怀里。
周剡自然知道自家老父亲的用意,干咳一声提醒道:“娥皇还是和朱侯爷同坐吧,距离韩夫子近些,方便请教学问....”
一个蹩脚无比的理由却使得一众人齐齐点头。
朱秀嘴角抽抽,谁有闲心在酒宴上请教学问?
周宪强忍羞意,落落大方地福身行礼,而后整理裙裳在几案后坐下。
朱秀挨着她身边。
好在屁股下有个垫了软垫的矮凳,不用跪坐,虽然还是矮了些,不太舒服,也总比屁股压着脚后跟强。
宴会开始,周宗和韩熙载频频举杯,说些恭贺之言。
酒楼侍从鱼贯而入,把一盘盘精致菜肴奉送到各人几案上。
屏风后,有乐工击磬抚琴,曲调舒缓,有佐酒助兴之意。
潘美和朱武换上大碗喝酒,身前几案刚摆满没一会就被一扫而空,酒楼侍从对他二人的酒量食量表示震惊。
周剡撑着下巴独酌,眼神迷离,浑身散发一股忧郁诗人的气质。
李从嘉和李德明之前因为韩熙载的关系也相互认识,只是交情不深。
现在坐下来细聊,发觉彼此投缘,相谈甚欢。
徐铉加入到周宗和韩熙载的对话,全场只剩朱秀和周宪一桌较为冷清。
“咳咳”
朱秀瞥了眼身旁佳人,发觉小娘子腰背挺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朱秀夹了一筷子清蒸鱼鲜到周宪身前的盘子里,低笑道:“这江鲈滋味甚是鲜美,娥皇不妨尝尝!”
周宪睫毛颤了颤,羞急地小声道:“不许这么叫我!”
她紧张地朝周宗偷瞟,生怕被老父亲听见。
“怕甚?”朱秀低笑戏谑,“老太傅安排你我同坐,用意明显。”
周宪强忍起身逃离的冲动,捏着腕口衣袖,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神情保持平静、正常,就像和友人随意聊天:
“你、你不要胡乱猜想....”
朱秀夹起一片薄切鹅肉尝尝,滋味还可以,就是味道比较单一,家禽腥味明显。
“我当日进宫,当着贵国陛下之面,说我闯聚景苑是为了你,为了你和太子争风吃醋,这件事如今传得沸沸扬扬,想来你应该知道了?”
朱秀似笑非笑。
周宪轻颔,矜持地道:“听说了。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毕竟闯聚景苑,需要一个过得去的理由,以此来洗脱你恶意劫持太子的罪名....你放心,此事我能够理解,父亲也不会责怪....”
“娥皇就不怕从此坏了清誉?”朱秀笑容玩味。
周宪脸色黯然了片刻,轻声道:“比起冬梅,我已经算幸运之人,些许名声,无关紧要了....能助你澄清罪名才是最重要的....”
朱秀笑道:“娥皇何时这般关心我了?”
周宪脸蛋赧红,美目流转白了他一眼,轻咬着唇:“你别多心,也不许乱想!你闯禁苑救我性命,我自然该报答。只希望这区区清誉能换你性命....”
朱秀笑笑,给自己倒满一杯葡萄酒,顺手还给周宪满上一杯。
周宪小声道谢,端起酒杯抿了口,酒香熏人之下,面颊愈发红润娇羞。
“那娥皇认为,我究竟为何要闯聚景苑?”朱秀冷不丁问了句,目光锃亮。
“我、我哪里知道....”周宪低下头声若蚊蚋。
“呵呵”朱秀自嘲一笑,把玩小巧精致的琉璃酒杯,“或许是我鬼迷心窍,又或许是我和李弘冀天生有仇....”
周宪看了眼他,又急忙收回目光。
“咳咳文才啊!”
韩熙载的声音响起,朱秀急忙端坐身子,微微前倾,做聆听状。
周宗不满地瞪了眼韩熙载,刚才他一直暗中注意自家闺女和朱秀,人家两个年轻人相谈甚欢,你韩夫子此时插话,也太不识趣了。
韩熙载沉声道:“老夫问你,你作众生曲传唱江宁,究竟是何用意?”
朱秀笑吟吟地道:“有感而发,并无其他用意。几首乱七八糟的词句拼凑一块,能得到江宁百姓喜欢,全赖周娘子谱的曲子。”
“哼!狡辩!”
韩熙载搁下酒杯,面带愠怒:“你让一首诉说百姓疾苦的曲子传唱江宁,分明就是想挑动民意,蛊惑人心,挑起百姓对朝廷不满,最终惹得朝野动荡!
你此举可谓诛心,用意极其险恶!”
在场众人吓一跳,韩夫子这话可就说得严重了。
朱秀神情淡然,眉梢微挑,传闻韩夫子脾气暴躁,今日一观果不其然。
周宗笑着缓和气氛:“一首曲子而已,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