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朝朱秀眨眨眼,带着吴少卿先行步入鸿胪寺。
等李从嘉一走,周宗当即冷下脸来,紧盯朱秀道:“朱军使好算计!”
朱秀吓一跳,瞪大眼脱口而出:“你这老儿,咋偷听别人说话?”
周宗似笑非笑:“老夫年迈,眼神不大好使,但这双耳朵还算中用。方才朱军使说话时并未刻意回避老夫,故而让老夫听到只言片语,要怪只能怪朱军使少了些防范之心!
正所谓‘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朱秀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拱拱手打断道:“老太傅之言,晚辈受教了!不过老太傅刚才说晚辈好算计,不知是何意?”
周宗捋须冷笑道:“你让安定郡王到鸿胪寺同住,分明是拿他当作人质,好让有心害你之人投鼠忌器,不是好算计又是什么?
安定郡王把你视作至交好友,你却谋算于他,岂不觉得此举不义?”
朱秀笑道:“老太傅言重了,晚辈邀请小郡王到鸿胪寺同住,不过是为了方便叙旧,绝无他意....”
“哼!狡辩!”周宗道。
朱秀狡黠一笑,拱拱手:“如果在晚辈和小郡王居住鸿胪寺这段时间,当真发生什么不明人士袭击鸿胪寺,刺杀北使的恶性事件,也只能说明贵国朝局混乱,堂堂国都,治安令人堪忧!
恕晚辈无礼,这种事损伤的是贵国皇帝陛下和满朝臣子的颜面,与晚辈无关!
晚辈是客,把自己的安危托付给贵国,贵国却不把客人的生死安危放在心上,往小了说,有违待客之道,往大了说,却是贵国君臣不懂礼仪,怎配自称大唐正朔?”
“你!”
周宗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小子好一张利嘴!
朱秀负手微笑,没有半点即将被软禁的觉悟,摆出一副上国来使的傲然神气。
周宗养气功夫深沉,哼了哼甩甩袖袍,没有继续和朱秀做口舌之争。
“老夫提醒你,安定郡王年纪尚小,又一向不掺和朝廷斗争,你贸然把他拉下水的话,恐怕于己、于人都不利!”周宗摇摇头,神情严肃。
朱秀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这老头倒是对李从嘉有几分维护之意,难不成现在就想撮合周宪和李从嘉的婚事了?
朱秀澹然道:“老太傅多虑了,贵国大事在下可不敢掺和。”
顿了顿,朱秀诡笑道:“不过老太傅怎知小郡王没有承袭大统之心?又怎知他没有胆量跟李弘冀斗一斗?”
周宗一愣,沉声道:“安定郡王并非野心勃勃之人。”
朱秀哂笑道:“野心这种东西,是可以滋生、可以培养的!老太傅的思路不妨开阔些、大胆些,看看晋王之外的其他人!”
朱秀挤挤眼睛,活脱脱像只狡猾狐狸,拱了拱手朝鸿胪寺衙署大门走去。
周宗愣了好半晌,直到朱秀的身影消失在衙署大门内才回过神,脑门子勐地出了一头冷汗,咬牙低喝:
“好个奸猾小子,他是想彻底搅乱我朝储位之争!”
周宗只觉得浑身冒冷汗,如果真像朱秀所说,李从嘉也下场争夺储位,那江南局势将会是怎样的一副乱局!
这朱秀用心险恶,不当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