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这朱秀一伙人的身份留待日后核实,如今最重要的,是保全太子,万万不可让太子有失!”
李璟擦擦油汗,神情严峻。
周宗沉声道:“官家放心,老臣相信朱秀劫持太子只为自保,他派遣手下来保护老臣,就是告诉老臣,他无意和我朝作对,无意伤害太子性命。
只要官家能保证其安危,相信他会立即释放太子。”
李璟稍稍安心些,只要太子无碍,什么都可以商量。
犹豫了下,李璟拉着周宗走到一旁,低声道:“昨夜太傅府之事,老太傅是如何想的?不妨跟朕说说,朕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周宗澹澹一笑,拱手道:“官家,老臣已是风烛残年之躯,想来在官家身边也侍奉不了几年,老臣只希望朝局安定,国家安稳,无意追究什么个人荣辱得失,周家能香火不绝,让后世儿孙们享几年太平,老臣就知足了!”
李璟看着他:“老太傅当真是这样想的?”
周宗后撤一步,深深揖礼。
李璟双手将他托起,吞吞吐吐地道:“那周翎....”
周宗接过话,笑道:“周翎大逆不道,妄图觊觎家主之位,招买凶徒行刺老臣,已于昨夜事败自刎而死!此事,全因周翎所起,与旁人无干!”
李璟深吸口气,轻轻拍着他的手臂道:“老太傅为国家、为朕着想,识大体顾大局,不愧是朕的良师益友啊!老太傅放心,朕一定不会亏待周家。”
周宗笑了笑,沧桑的眼里却隐藏着些许没落、无奈、失望。
昨夜的事,不该发生在一个“君贤臣明”的朝廷里。
李璟的反应,也不该是一个有雄心抱负,有手腕能力的君王应有的反应。
“既如此,老太傅就拿朕手谕赶到聚景苑,勒令朱秀速速释放太子,然后将此人请到鸿胪寺暂居,等朕召集诸位臣工商议之后,再做处置。”
李璟叮嘱道。
“老臣遵旨。”
李从嘉行礼道:“父皇,儿臣与朱秀在泾州便是旧相识,也想随老太傅一同出面劝说。”
“臣徐铉也愿往!”
李璟看看他们,讶然道:“你二人之前在泾州就是与那朱秀厮混在一块吧?看来你们那段时间相处不错,结下交情了。”
李从嘉憨厚地道:“朱秀人品才学俱佳,儿臣跟着他学到不少东西。”
徐铉肃然道:“朱秀乃当世大才,若能得其建言,对我朝改革兴盛有大益!”
“你们竟然如此推崇此人?”李璟大感惊奇,“那你们就随老太傅一同前去聚景苑,务必劝说那朱秀释放太子。”
二人赶紧领命。
殿外响起一个内侍阴柔的声音:“启禀官家,宋相公求见!”
李璟脸一垮,挥挥袖袍怒气冲冲地道:“叫他进来!”
周宗和徐铉、李从嘉退出大殿,正好和宋齐丘遇上。
周宗低垂眼皮略微致意,没有说话,匆匆走下台阶。
徐铉和李从嘉脚步一顿行礼,紧跟而去。
宋齐丘目视三人离开延嘉殿,冷哼一声跨进殿门。
很快,大殿深处隐隐传来李璟的怒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