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没出息的蠢货迟早完蛋,他有何资格当家主?
周家,很快就要由我来做主!”
一个黑影从车窗里砸出,狠狠砸中周翎的额头,掉地摔碎,是个青花茶杯。
周翎吃痛惨叫,捂住额头,一股暖流从指缝间淌下,蛰得眼睛疼。
周翎摊开手一看,额头被砸破流血,满手鲜红一片。
“小姐快逃!”冬梅尖叫一声,拉着周宪跳下马车。
此时马车刚刚驶上白子桥,两个姑娘重重地摔倒在石桥上,桥下便是缓缓流淌的秦淮河水。
周宪倒地时崴了脚,疼得她眼泪水夺眶而出。
顾不上脚踝剧烈疼痛,周宪紧咬唇,和冬梅相互搀扶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桥下方向跑。
“哼”
周翎冷哼一声,翻身下马,取下挂在马鞍钩子上的弓箭,带着两个亲兵不紧不慢地走下桥。
一众拱圣军兵差冷眼旁观,有的带着戏谑冷笑,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类似的情形,他们已经见过不知多少次了。
“小姐快跑!”冬梅回头看了眼,见周翎大踏步追来,吓得面如土色。
周宪每走一步,右脚脚踝传来剧痛,疼得她泪珠大滴大滴往下掉。
“冬梅你快逃,我、我脚痛跑不掉了!”周宪绊倒摔翻在地,发髻松散,散乱的青丝紧贴汗水淋漓的面颊,神情凄惨无比。
“奴婢死也要跟小姐在一块!”冬梅哭着搀扶她。
周宪拼尽全力推了她一把,凄凉怒吼道:“你快走!回去见我父亲!”
冬梅怔了怔,勐地反应过来,咬咬牙痛恨地看了眼追上前的周翎,起身奋力沿着河岸边跑。
“看你能跑到哪去....”周翎冷笑一声,张弓搭箭瞄准冬梅后心,弓弦一松,“嗖”地一声鸣响,箭失直射出去。
远远的,只见利箭射中冬梅后背,一声惨叫过后,冬梅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呕出几口鲜血。
周宪凄厉地悲呼,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过去,把那贱婢抓回来!”周翎吐了口唾沫。
一个亲兵刚跑过去,就见冬梅奋力支撑起身子,往河边跑了几步,噗通一声落了水。
周翎一惊,急忙跑上桥面望去,只见河水幽深,哪里还能见到半点踪影。
这一段的秦淮河水面看似平静,但其下暗流汹涌,水势湍急,一个中了箭的弱女子,恐怕是活不下来了。
周翎愤恨地拍打石栏杆,骂咧了几句。
周翎又命人一左一右架起周宪,恶狠狠地道:“警告你老实一些,免得遭受皮肉苦!做太子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只要你能讨得太子欢心,将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周宪薄唇咬得渗出血迹,一双红肿眼眸愤恨地怒视他。
周翎冷笑,挥挥手:“带上车!”
押着周宪走上白子桥,突然,周宪发疯似的拼命挣扎,瘦弱的身子竟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勐地挣脱两个兵差,一脸决绝地朝石栏杆撞去!
周翎大惊失色,箭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一声闷哼,周宪额头还是撞到栏杆,脑门青肿一片,流出些血迹,当即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周翎急忙探探鼻息,还好,还有气,人还活着。
周翎吓出一身冷汗,要真是一头撞死了,他苦心孤诣讨好太子的门路可就断了。
没想到这外表娇弱的妮子,性情竟然这般刚烈。
“好好看着她,要是再出差池,老子先砍了你们的头!”
周翎冲着两个亲兵一顿咆孝,两个亲兵也吓得不轻,抬着周宪灰熘熘送回马车。
耽误了好一阵功夫,队伍才重新启程,驶过白子桥,朝聚景苑而去。
傍晚时分,周翎率领拱圣军兵差进入聚景苑大门。
正门处有东宫卫率兵马守卫,只有拿着太子下发的请柬,或者提前禀报太子才能入内。
东宫卫率是太子私兵,拱圣军是侍卫司番号禁军,从级别来说,二者不相上下,但周翎面对一名卫率校尉时,露出谄媚讨好嘴脸。
“这位兄弟,马车里装着献给太子的礼物,末将已经提前禀明太子殿下,约好今日前来献礼。”
周翎把一锭银铤塞进卫率校尉的手里。
卫率校尉掂量了下,顺手塞进腰间,脸色立马笑意盎然:“周统军实在太客气啦!卑职已经得到太子传令,周统军来到只管请进便是。
太子殿下在隆庆殿纳凉钓鱼,周统军自便就可。”
“多谢兄弟!”周翎感激地抱拳,挥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往前走。
便在这时,聚景苑大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周翎回头望去,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华服老者纵马奔来,身边紧跟五六个健硕甲士。
周翎面色微变,竟然是宰相宋齐丘!
他私下里给太子送礼之事,并未告诉宋齐丘。
“快走快走!”周翎急忙低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