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家在这方面可是下了本钱的。
朱秀傲然道:“出自本公子之手的诗,只卖十贯钱,当真是便宜他们了。”
潘美连连点头,难得的没有回怼。
在他的认知里,朱小子虽然无耻了些,但文才绝对没得说。
“我觉得这门生意可以做,你负责写诗写词,我老潘负责售卖,趁机在江宁赚一笔!”
潘美摩拳擦掌,两眼放光。
“你当写诗作词是鬼画符?提笔就能来?这玩意儿需要灵感、意境、缘分!”朱秀狠狠瞪他。
潘美搔搔头,咧嘴道:“我咋觉得你写诗做文章简单的就跟拉屎放屁一样?”
朱秀大翻白眼,气恼地摇晃折扇,懒得理会这厮。
潘美一副悻悻样,撇嘴道:“你也给我写一首咋样?”
朱秀讥笑道:“在沧州时我就给你写过一首,难道忘了?咳咳黑松林间一条沟....”
刚念一句,潘美就炸了毛,悲愤道:“你小子不厚道,欺负我老潘没文化,写歪诗取笑老子!就因为这首歪诗,老子成了天雄军的笑话....”
“哈哈等你将来功成名就,我一定为你好好写一首,褒扬你的功绩,让你名流千古!也让后世之人知道,你潘美其实是一位忠义无双的一代名将,绝非什么公报私仇的大奸大恶之徒!”
朱秀笑道。
潘美捋捋大胡子,迷惑摇头:“你小子又说些听不懂的胡话了....”
邸舍楼下大堂,重新戴上面纱的周宪和冬梅坐在一张方桌旁,手拉手倾诉不幸。
“小姐当真吃了那可怕毒药?”冬梅哭红眼睛,忧心忡忡。
周宪无力地点点头,低声道:“我醒来嘴里便满是苦涩味,腹中也如那大恶人所说,感到灼热隐痛,定是那毒药起效....”
“这可怎么办啊?”冬梅急得哭出声。
周宪反过来安慰她:“好在那大恶人有求于父亲,应该暂时不会伤害我们。等他救出家卷,就会放我们回家。”
冬梅哭道:“这伙北地人都是杀人饮血的魔头,他们说的话怎么能信呀!”
周宪苦涩道:“事已至此,除了乖乖就范,我们别无选择。”
冬梅恨得咬牙:“都怪周翎,自己闯下祸,惹来恶人,却连累小姐替他受过!老爷不许他入府是对的,这种人就应该敬而远之!”
周宪苦笑不已,她与堂兄周翎已经有快一年没见过面,没想到他惹出的祸端,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
正说着,朱秀和潘美下楼,胡广岳带着朱亮、朱芳跟在后面。
两个娃娃好奇地盯着周宪看。
周宪和冬梅急忙站起身,低着头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
朱秀澹澹道:“周娘子和我坐一辆车,冬梅自己坐一辆。”
周宪紧紧拉住冬梅的手:“我要和冬梅同坐一辆!”
朱秀瞥了她一眼:“你忘了我们的约定?记住,现在的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周宪咬着嘴唇,委屈又愤怒地瞪着他。
朱秀想了想,怪笑道:“从现在起,周娘子就是本公子的侍女。既然是侍女,就应该另起一个好听上口的名字,就叫、就叫如花好了!”
周宪愤怒地抗议道:“才不要叫如花,难听死了!”
朱秀撇撇嘴:“走吧如花,随本公子上车。”
不理会周宪愤怒的眼神,朱秀自顾自地拉着朱亮和朱芳登上一辆宽敞马车。
“对了,你戴面纱的样子,想必江宁城中不少人见过,有些不妥,得想其他办法,把你这张脸遮一遮....”
朱秀若有所思。
周宪听到他的话,心里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江宁城,太傅府上。
周仝垂头丧气地跪倒在地,诉说着他们一行在板桥店的遭遇。
“这伙人开封口音,以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郎君为首,身边有两名武艺不俗之人保护,观其言行举止,定然来历不凡....”
周仝说着,勐地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磕头道:“都怪小人护卫不力,致使小姐落难,请家主责罚!”
一位紫袍缎带,衣着华贵的老者坐在上首,苍老的面容沉寂严肃,略显浑浊的老眼里蓄满雷霆。
老者正是南唐开国功臣,当朝太傅周宗。
周宗已是年届七十的高龄,有三个儿子,长子已有四十余岁,周宪是他晚年生下的爱女,老来得女,加上周宪聪慧美貌,更是得周宗疼爱。
爱女自小捧在手心长大,连丁点委屈都不舍得让她受,没想到却突遭横祸,被一伙北边来的蛮子绑架了。
更可气的是,这飞来横祸竟然是因周翎而起。
“彭”周宗狠狠一掌击打在凋花梨木桌上,震得茶盏晃动泼洒。
周仝俯低身子,戚然道:“万望家主保重身子,小人愿以死谢罪!”
周宗长长叹口气:“你起来吧,此事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