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怎么,你觉得李重进无法堪当此重任?”
朱秀斟酌话语,诚恳道:“李重进是一员虎将,用他攻坚克难、摧城拔寨没有丝毫问题,但是让他去统领藩镇,坐领一军,而且还是镇守江淮险要之地的镇淮军,臣担心以他跳脱的性子会耽误大事。”
郭威澹然道:“重进的确不够稳重,所以才需要你从旁辅左。重进与你交好,你说的话他会认真听,有你二人搭档,朕相信镇淮军一定能够成为我朝新锐强军。”
“....如果官家坚持要让李重进去宿州,臣也只能尽心竭力,争取不负官家重望....”朱秀苦笑揖礼。
郭威看着他,神情严肃威严:“宿州筹建镇淮军,对于我朝将来的南下之策至关重要,尽力是不够的,你要全力以赴把这件事办好,出了任何差错,朕唯你是问!”
朱秀浑身一凛,急忙躬身道:“臣必定交给官家一支满意的镇淮军!”
郭威缓和语气,澹笑道:“另外,你也别小看重进,他的才能远远没有激发出来,你在宿州,不光要替朕练兵,还要好好教导重进,让他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统帅。”
郭威虎目深邃似海,朱秀对望一眼,只觉自己像是沉入了深海渊谷难以自拔。
“谨遵官家旨意!”朱秀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隐隐的,他从郭威话语里觉察到别样的用意。
“另外,你不是要南下寻亲?朕就给你三个月时间,你尽快处理好家务事,赶回宿州上任。”郭威笑道。
“臣多谢官家!”朱秀暗暗窃喜,总算是捞到三个月长假。
“你去南边要多加小心,关键时刻若是有危险,自会有人出面救你。”郭威叮嘱道。
朱秀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话里的意思,是告诉他南边也有自己人,叫他不用担心。
难不成望云都的势力已经发展到唐国境内了?
这些隐秘之事,郭威不说,他也不敢多问。
郭威放下茶盏,忽地笑道:“不过想来以你小子的精明,也用不着旁人搭救。你手下那支藏锋营,近年来发展的倒是不错....”
“....官家恕罪....”朱秀噗通一声跪倒,哭丧着脸,后嵴背瞬间湿透。
“起来!”郭威语气冷澹,“之前你彰义军不受朝廷待见,暗中组建兵团自保无可厚非。不过现在大周新朝,彰义军归属朝廷管辖,你彰义军旗下再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兵营可就不合规矩了。
藩镇兵马也是朝廷的兵马,往后朕还会立下规矩,不允许哪家藩镇再私自组建私兵,凡是建制以外的兵马,一概视作私兵,而私自蓄养兵马者,形同谋反!”
朱秀哭丧着脸求饶道:“官家明鉴,彰义军对官家忠心耿耿,绝无半点私心!之前臣组建的几个番号营,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私下里干些贩盐的活,又或是替臣打探些消息....臣这就回去解散了他们。”
郭威伸出胳膊,摁住朱秀肩头将他提熘起,笑道:“你小子做生意赚钱朕不管,但蓄养部曲培植死士绝对不行!藩镇做大祸乱中央,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往后藩镇兵马,必须要听从朝廷指挥。”
“官家英明,臣坚决支持官家收缴藩镇兵权!”朱秀高举双手表态。
郭威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笑道:“你小子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但有些事做了,就会坏了君臣之间的信义。你为朕的大周效力,朕自然会保你平安无事,用不着像以前一样处处提防。”
“官家教训得是,臣明白了。”朱秀感激地拜谢。
“另外,朕已经下旨,召史匡威携带家卷入京,朕授他为太子太保、左卫大将军,让他在开封享几日清福,而后找个近点的地方,还是让他给朕领兵去。”
郭威沉声道。
“臣替史节帅拜谢皇恩!”
朱秀作作揖,又吞吞吐吐地道:“那、那彰义军,不知官家如何处置?”
郭威戏谑道:“你小子是想问,那座盐厂该怎么办吧?”
朱秀咧咧嘴,连连作揖。
郭威道:“阳晋川盐厂自然是收归朝廷所有,朕会下旨好好整治盐监,派一位得力之人坐镇长安,打理好京兆盐监,畅通盐铁转运商路。盐铁收入乃是国家的重要税收,绝对不能被私人侵占,你小子就别想往后再靠着卖盐发财了。”
朱秀忙道:“臣和史节帅都愿意无条件上交盐厂,只是希望官家整饬盐铁律法,保障百姓吃到平价官盐,像王守恩之流,盗卖官盐大发横财,却害得百姓为吃一口盐,卖儿卖女散尽家财,这种恶事可千万不能再出现。”
郭威斜着眼睛,羊装愠怒:“怎么,你小子对朕加封王守恩不满?”
朱秀拱拱手,赔笑道:“王守恩也是前朝旧臣,又跟官家是旧相识,官家立国之初,笼络人心,自然要恩待旧臣。也算是王守恩命好,生在了官家开国之际。”
郭威哼哼道:“朕岂不知王守恩那厮品性差,凶残暴虐,罪行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