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我红孩儿的主意,我就跟你去。”
史彦超梆梆拍胸脯,浑身疙瘩肉都在颤抖:“一言为定!俺老史承你人情,红孩儿归你啦!”
朱秀大翻白眼,憨直的莽汉子也学会耍嘴皮子了。
“胡了。”一张牌没碰,默不吭声的柴荣推到面前的牌,竟然还是一把七小对。
魏仁浦唉声叹气,碰倒一串正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李重进直接骂娘,朱秀耸耸肩表示无奈。
史彦超毫不客气地指着李重进大声嘲笑起来。
“史将军刚才说有火烧眉毛之事?”柴荣一边搓牌一边笑道。
史彦超拍拍脑门,急吼吼的道:“刘赟已经到了宋州,眼看就要进入开封,这还不算火烧眉毛之事?”
四人一惊,搓牌的手不约而同停下。
“消息从何而来?”魏仁浦急忙问道。
“有望云都军士拿着郭崇亲笔信赶来,俺在大帅帐中亲眼见到的!”
柴荣忍不住仰头畅笑:“太好啦!当真是天助父帅功业即成!”
李重进乐呵呵的傻笑,也不知他明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意。
史彦超牛眼圆睁:“你们还笑得出来?刘赟到了开封,当了皇帝,那咱们一路打到开封岂不是白干了?
大帅也不知咋想的,竟然还想捧刘家人当皇帝?要俺说,这皇帝只能由大帅来当!”
史彦超气愤地抱怨着。
朱秀笑道:“这件事其他人可知晓了?”
史彦超郁闷地道:“大帅并未下令封锁消息,眼下各军中将领已经知晓,弟兄们吵得很凶,都说不能让刘家人继续当皇帝,要让咱们大帅当这个皇帝!”
柴荣把牌一推,起身道:“走吧,是时候去见父帅了!”
魏仁浦捻须点头,眼里闪烁期待和激动光芒。
李重进用力地挥挥拳头,神情略显狰狞凶狠。
朱秀也长舒一口气,冯道果然不负众望,顺利将刘赟哄骗至宋州。
离开徐州,刘赟不过是砧上鱼肉,要怎么宰割全凭郭威心意。
史彦超一脸懵,赶紧跟在四人身后,拽着朱秀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刘赟那小子到了宋州,你们为何这般高兴?”
“哈哈朱秀你就跟史将军好好解释一番。”柴荣笑了笑,和魏仁浦先往中军驻地赶去。
李重进在一旁发出得意笑声,惹恼了史彦超:“笑个屁?你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李重进得意洋洋:“倒不是很明白,不过朱秀跟我解释过。”
朱秀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这哥俩在政治问题上的智商半斤八两,也不知李重进哪里来的自信,竟敢嘲笑史彦超。
“史将军且听我说....”
当即朱秀翻身上上马,三人并排而走,朱秀把其中的深意化繁为简解释给史彦超听。
翌日一早,位于澶州城北门校场的中军大营,被密密麻麻的军士围得水泄不通,数百名各级将领,率领各自麾下代表,聚集在中军帅帐之外。
人人脸上神情激动,但又彷佛约定好一般,无人喧哗,瞪大眼紧张地注视着帐帘紧闭的中军大帐。
朱秀、柴荣、魏仁浦、李重进、史彦超、王彦超、王峻等人站在最前列,身旁尽是此次北上出征的各级将领。
大帐内传出声响,过了会,帐帘掀开,郭威只穿一身内衬白衣,头发随意地用帻巾箍起,满面疲倦,俨然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你们这是.....”郭威似乎没有想到大帐外聚拢这么多部将,脸上露出明显的震惊之色。
王峻急吼吼地大声道:“敢问大帅,徐州节度使刘赟是否已经抵达宋州?”
郭威虎着脸训斥道:“王监军怎可直呼嗣君名讳?此乃大不敬!嗣君车驾已至宋州,此事属实,不日即将抵达开封,承袭帝位!”
此话一出,众多围拢的将士一片哗然。
王峻脖子一横,咬牙切齿,满脸凶狞,彷佛刘赟和他有杀父之仇一般,双膝一弯,噗通跪倒,发出生平最凄厉的怒喝声:“我邺军将士自邺都起兵,攻陷开封,汉室皇帝也死于乱军之中,刘氏与我邺军,早已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若刘氏复立天子,让我等邺军将士如何自处?
他日一道制诰传下,我等只有引颈就戮,坐以待毙!
况且刘氏无道,不配为君,若再奉刘氏为天子,我邺军将士不服!”
朱秀看着王峻满眼血红,面目狰狞的样子,心里直呼佩服。
关键时刻,这厮总是能豁得出去。
这种时候,还真需要像他一样不怕身后骂名,把旧主骂得一文不值,再捧新主臭脚之人。
朱秀已经觉得自己的脸皮足够厚,足够无耻,但和王峻一比,似乎还差了些。
有王峻起了头、打了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魏仁浦当即跟着跪下,拱手恳切道:“邺军一路南下,入主开封,为的不是再扶刘氏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