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而作,朱秀笑道:“有关迎立嗣君,请范学士草拟诰文一事,不知范学士准备得如何?”
范质茫然地看着他:“此事自有中书舍人负责,轮不到范某执笔....”
朱秀一愣,急了:“朝廷已经下令,让范学士负责草拟诰文,难道范学士不知?”
范质一脸迷茫,喃喃道:“自天福五年来,甚少有翰林学士执笔制诰,朝廷下令,往往是依照旧制通知翰林院一声,真正主笔之人还是几位中书舍人....”
朱秀抚了抚脑门,苦笑道:“这次与以往不同,当日大朝会之上,郭公亲口奏请太后,由范学士负责执笔。”
范质一脸不敢相信,想到些什么,急忙道:“听闻当日在大朝会上,有人向郭公和太后举荐某,此人难道是....”
“正是在下!”朱秀苦笑。
搞了半天,原来范质接到朝廷通知,却以为只是依循旧例走过场,真正执笔之人还是交给中书舍人,完全没有一点准备。
范质喃喃道:“如此说来,郭公和太后当真让范某执笔写这道诰文?”
“范学士无需怀疑,郭公明言,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写好以后先上呈太后过目,然后御批下发。”
朱秀苦笑,“如此大事可不敢耽误,万幸还有时间,还请范先生尽快构思,在下不才,可为范先生提供一些思路。”
范质怔怔地看着他,几缕散落的头发垂落面颊,面皮清瘦,双目略显空洞,额头眼角皱纹深刻,一身破损旧衣,全然一副落魄中年人的形象。
忽地,范质的双眼略微泛红,有泪光闪耀,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让朱军使见笑了,只是多年来,范某从未得到过朝廷派遣的任何职事,快有十年了吧,不曾写过重大制诰了....原以为,朝廷已经把范某遗忘了....”
范质哽咽了下,擦擦眼角,神情动容。
朱秀知道他遭受李业等人打压多年,待在翰林院郁郁不得志,心中的气性抱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和妻子清贫度日,倒也安稳满足,只是当年高中进士,想为朝廷和百姓做些实事的志向,一直深埋心底无法遗忘。
今日突然接到朝廷命令,让他负责草拟迎立嗣君继位的诰文,如此重担突然交给他,范质一时间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