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掉?”
符昭信笑道:“李节帅误会了,李业虽然嚣张跋扈,但暂时还不敢惹到我符家头上,我与他并无仇怨。”
“也是、也是!魏国公何等雄杰,李业岂敢招惹!”李洪信顺手送上一记马屁,又疑惑地道:“既然如此,为何大公子一路从洛阳赶来,就为了阻拦那李业进入陕州城?”
符昭信澹笑道:“受人之托而已。”
“原来如此!”李洪信眼珠滴熘熘转,“能劳动大公子亲自跑一趟,那位托付之人一定是大公子的好友,又或是朝廷之上的哪位权贵?”
符昭信哈哈笑道:“李节帅无需再打听了,那位朋友的确是我的好友,而且马上也将成为朝廷之上不可或缺的人物!李节帅若有结识之心,下次来开封,我亲自为你引荐!
今日你将李业拒之城外,算是帮了那位朋友一个大忙,他会感激你的。”
李洪信大喜过望,急忙揖礼道:“到时候就多谢大公子引荐了!”
李洪信不傻,符昭信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谁,但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必定是郭威身边的亲信之人。
等到开封皇旗一变,一批朝堂新贵就会粉墨登场,到时候他们这些旧朝藩镇节帅,反而要相反设法地去结识那些新朝权贵。
这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李洪信心里又是失落又是感慨,忍不住低声道:“敢问大公子,官家当真....当真已经宾天了?”
符昭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此大事,岂会有假?李节帅放心,开封动荡波及不到天下,各地藩镇一切照旧,这是我父亲接到郭公亲笔信以后对我说的原话。”
李洪信大喜过望,心中的大石头落地,朝符昭信揖礼,又朝东面开封方向拜了拜:“郭公仁信着于四海,必是一代明君啊!”
符昭信微微一笑,拿起书册抱拳道:“李节帅留步,在下告辞。”
李洪信亲自把符昭信送下城头,又回到城头之上,站在女墙边上,望着黑夜下荒芜的城外野地怔怔出神。
忽地,他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外不远跑过,径直往西而去。
那是李业等人离开的方向。
李洪信浑身一凛,瞬间明白些什么。
“....李业啊李业,你自作孽,不可活,到了下面可千万不要怪我.....”
深夜,土地庙中。
李业裹紧脏兮兮、臭烘烘的羊皮褥子,躺在供桌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昏睡中,李业听到庙外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夜里飘落雪花,又像是有老鼠在活动。
李业呓语般骂咧几句,翻过身打算继续睡。
脚边的烛台被他踢落下地,发出“彭”地一声响。
李业悚然惊醒,“啊”地一声坐起身子,摸出身下的短刀紧紧握住。
忽明忽暗的月光透过漏风的门窗投射进狭窄的庙殿,照得四周一片惨白。
李业松了口气,都囔两句刚要躺下,想到些什么,朝庙外呼喊道:“来人!”
过了会,有一个黑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让你们守在庙外,不许走远!”李业呵斥道。
那人影站在李业身前,也不答话,浑身罩着黑袍,看不清长相。
李业愤怒道:“哑巴了?不会说话?去拿水来,老爷我要喝水!”
黑影还是不动弹,李业恼火地伸手扯掉他披着的黑罩袍,月光投射下,露出一张笑呵呵地大饼脸,半边脸映照在月光发白,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
他的头光秃秃,头皮长满红褐色、蛤蟆皮一样的骇人伤疤,嘴里黑乎乎一片。
“鬼啊!”李业惊恐大吼,跌落下供桌,拔出刀对准黑影。
“来人!来人!”
李业惊慌地大吼大叫,可却不见他身边的亲随露面。
马庆笑呵呵地道:“国舅爷不用叫唤了,你的人在那。”
马庆指了个方向,李业下意识望去,只见梁上悬下几颗人头,正滴着鲜血打转转。
李业惨叫一声朝后庙殿后逃去,绊倒狠狠摔了一跤。
“国舅爷不用跑了,今晚,这庙里,就由小人好好招待国舅爷。”
马庆卷起袖口,拿出一把光寒闪闪的锋利小刀。
“你、你是何人?”李业惊恐地往侧门爬去。
马庆冷幽幽地笑道:“国舅爷果然不记得小人了。当日在水牢,小人说过,我家小官人驾临开封之日,就是国舅爷的死期,今日这话应该兑现了....”
李业瞪大眼,不可思议:“是、是你!”
李业仓惶爬起身朝侧门逃去。
刚拉开门扇,一个黑袍人影将他拦住,抡起刀鞘狠狠朝他脸上砸去。
李业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捂着鼻梁折断、流血不止的脸痛苦哀嚎。
马庆一步步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喃喃道:“我说过,要用你的人皮点灯笼,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