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樊将军让路,在下这就去拜见大帅!”朱秀拱拱手。
樊爱能冷笑道:“朱掌书记自去便可,不过你身后那小子可得留下!”
朱秀明显感觉到乞丐少年勒在他腰间的手臂越发用力了,脑袋埋在身后不敢抬起。
看看周围聚拢的乱兵,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紧盯乞丐少年,要是把他留下,只怕难逃毒手。
朱秀含湖着摇头道:“此人是我旧相识,请樊将军给个薄面,让在下把他带走。”
樊爱能岂会相信,恼火喝骂道:“放屁!你初来乍到,哪来的什么旧相识?莫要以为仗着大帅宠信,你就能消遣本将军!那野小子打伤了我麾下弟兄,必须要留下命来!”
一众乱兵不怀好意地逼近,胡广岳拔刀护在朱秀身前。
朱秀也大为光火,这樊爱能好不识抬举,好话说尽竟然丝毫不留情面。
“大郎!朝前开道,谁敢阻拦,浑铁棍伺候,死伤勿论!”朱秀大喝。
史向文咧开大嘴笑得傻里傻气,抬脚一撮一掂,脚边的浑铁重棍便掂起拿在手,往肩膀上一扛,铁塔般的庞大身躯摇摇晃晃朝前走去。
一众乱兵仰头畏惧地看着,无人敢靠近,一步步往后缩。
朱秀轻磕马肚子,跟在史向文身后,胡广岳警惕地押后。
樊爱能脸色阴狠,朝身边几个校官使眼色。
几个校官相互看看,硬着头皮大喝一声,率领十几个兵士朝史向文挥刀冲来。
史向文一声狮吼怒啸,重棍在手挥扫身前,当即就把几个带头冲上前的校官砸飞,惨叫着身子倒飞出去,砸在街边土墙、房宅门板上,重重跌落在地,一个个惨嚎着躺在地上爬不起身。
“朱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教唆手下打伤我邺军弟兄!”樊爱能又惊又怒,眼底划过几分胆寒。
早就听闻朱秀麾下有一无双勐士,发起狂来连史彦超都不是对手,今日一见果然可怕。
朱秀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自顾自地跨马往前走。
樊爱能咬牙,眼里闪烁凶光,从身旁亲兵手里接过一架短弩,勐地瞄准史向文射去。
“嗡嗡”弩机紧绷的弓弦声作响,一支半尺长的倒钩弩箭朝史向文后心射去!
朱秀在泾州专门与军械匠人研究过弩机,对这种声音非常熟悉,惊怒不已地厉声大吼:“大郎趴下!”
史向文魁梧的身子只披了一件薄薄叶片铁甲,还是用几件老旧的锁子甲拼凑改制成的,防护力着实有限。
何况如此近距离下,就算是明光铠的护心镜也会被射穿。
史向文脑子浑噩,但对危险格外机敏,听到朱秀声音的瞬间已经做出反应,浑铁棍一扔就趴倒在地。
可惜樊爱能突施冷箭,距离又太过接近,锋利的倒钩弩箭还是狠狠扎进他的左肩窝处!
鲜血溅洒出,史向文痛苦地吼叫一声,犹如一头受伤的蛮狮!
“樊爱能!我操你&*……%5!”朱秀勃然大怒,许久不用的亲切问候语脱口而出!
无需朱秀吩咐,史向文抓起浑铁重棍狂吼着冲向樊爱能。
沿路胆敢阻拦的兵士遭到浑铁重棍的无情击杀,史向文狂性大发,挥舞重棍一顿横扫,砸得乱兵脑浆迸溅骨碎肉裂,当场惨死一片!
樊爱能刚刚露出的狞笑被一片惊恐所取代,扔下短弩推搡开亲兵,爬上马背就朝街巷另一端逃窜。
史向文怒吼一声扔出重棍,浑铁棍犹如一枚重炮射出,狠狠砸在马臀上,战马惨嘶着摔翻在地,樊爱能也惨叫着滚落街边。
暴怒的史向文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像提小鸡似的提起,拎起老拳狠狠一拳砸在他的面庞上,打得他惨叫哀嚎,满脸血花迸溅。
又是铁锤般的一记重拳砸在樊爱能左臂膀上,当即听到“卡察”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樊爱能捂住肩膀痛苦惨嚎。
“大郎住手!”朱秀和胡广岳驾马紧追上前。
史向文拎起的拳头举在半空没有落下,满身狼狈的樊爱能惊恐地望着,大气不敢吭。
朱秀看看史向文肩头还扎着弩箭,不停冒血,恨恨咬牙。
这狗东西胆敢背后放冷箭,就算被打死也活该。
可他毕竟是邺军将领,柴荣的旧部,犯再大的罪也不能被私自处决,否则柴荣和其他邺军将领会怎么看他。
以他跟柴荣的交情,就算樊爱能真被打死,事后朱秀主动认错,再用一个管教不力的罪名敷衍过去,想来也没有问题。
但这种行为难免落人口实,给人留下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印象。
朱秀痛恨地怒瞪着樊爱能,拍拍史向文的臂膀:“放了他。”
“噢”史向文满心委屈,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樊爱能跌落在地,捂住左臂疼得满脸冒冷汗,怨毒地盯着朱秀和史向文。
“我们走!”朱秀冷冷扫他一眼,拔转马头往街巷一端走去。
拥堵在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