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肚子苦水只能自己品尝。
刘承右阴沉道:“鲁国公、焦将军可有信心扭转局面?”
侯益拜倒,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老臣愿为官家肝脑涂地!只要有老臣在,定不让叛军踏入南坡大营一步!”
焦继勋也沉稳地表态道:“臣愿辅左鲁国公,誓死保卫官家!郭贼想入开封,除非从我二人尸体上踏过去!”
刘承右抚掌大喝道:“两位老将军壮哉!”
且不说别的,单凭两人的态度和决心就让刘承右感到很欣慰。
值此国家危难之际,就需要这样的忠贞志士站出来力挽狂澜。
当即,刘承右不顾慕容彦超难看无比的脸色,当堂宣布:“朕授侯益为讨逆行营都部署,全权都管一切军务,焦继勋、慕容彦超为副都部署,辅左侯益掌理军机!三位爱卿一定要齐心协力,早日剿灭叛军!”
“老臣谢官家隆恩!”侯益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
焦继勋也大声领命,慕容彦超万分不甘心,但也只能低头认命。
“大军就交给二位老将军了,希望二位老将军早日扭转局面,稳固我军防线!”
刘承右语重心长地嘱咐。
侯益和焦继勋自然是满口答应。
大军统帅易主,慕容彦超这位前线指挥官退居二线,坐了多年冷板凳的老将侯益重新出山,肩挑重任。
侯益当场就对南坡大营的防务做出一系列的改变和兵马调动,把慕容彦超之前的布置几乎全部推翻。
自始至终,慕容彦超黑着脸一言不发。
似乎是侯益的布置起了作用,当天下午,焦继勋出战小胜一场,夜里邺军也没有发动攻势,南坡大营度过了开战以来最安静的一个夜晚。
深夜,侯益的军帐内,只亮着一点昏暗烛火,两颗花白头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明日一早派人通知北军,明晚三更禁军撤防,请郭公派遣一支骁勇直捣大营!”
侯益压低的声音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焦继勋轻声道:“之前朱秀派人告戒过,千万不能让官家在军中出事,弑君的罪名谁也承担不起,我们派人通知朱秀,再故意放走官家,这个烫手山芋,轮不到你我处置。”
侯益点点头:“不错,朱秀定然是得了郭公吩咐,他会知道怎么做的,你我只要让禁军生乱就好。”
“正该如此。”焦继勋赞同道。
侯益揪着白须:“至于李业、聂文进、郭允明三人,把他们绑了送到郭公驾前,要杀要剐任凭郭公处置。今日若非李业三人帮忙说话,官家只怕不会轻易相信我们。说真的,老夫还真有些感激他们,这三人用自己的脑袋,成全你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死了还怪可惜的....”
说着,侯益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焦继勋感慨道:“郭公承天下之望,连上苍也帮忙,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主气象!”
侯益也喟叹道:“当年一起在先帝麾下效力,而今却要跪下称臣,时也命也啊”
两人各自沉默片刻。
论年纪,两人都年长于郭威,论资历,他们不相上下。
可如今,当年的同袍眼看就要入主开封开创新朝,而他们只能俯首称臣。
这就是所谓的各人命数不同。
唏嘘了片刻,两人相视而笑,释然开怀。
一场举世动荡之后,他们还能保住荣华富贵,已经算是天大的造化了,不能苛求太多。
知足才是最重要的。
“对了,慕容彦超如何处置?”侯益问道。
焦继勋皱眉道:“想活捉慕容彦超恐怕不易,只能提前将其调走,不能让他留在大营,以免坏事。”
侯益捻须冷笑:“那就让他率领本部兵马下山驻守。”
侯益顿了顿,低声道:“慕容彦超与你我不和,将来知道咱们算计他,必定怀恨在心,不能让他活着,否则将来必成心头大患。”
焦继勋沉声道:“鲁国公的意思,不能让慕容彦超也跟着咱们归降郭公?”
侯益点点头:“不错,找个机会将他”
侯益作势砍头,满脸杀气盈盈。
“此事,你我还需从长计议....”焦继勋也觉得慕容彦超活着对他们是个隐患,但要怎么才能将其除掉,还需要仔细筹谋。
翌日,侯益找借口调慕容彦超率军下山驻防,慕容彦超自然不肯下山,远离了大营御帐,离官家越来越远,终将成为权力核心的边缘人物。
二人争执不休,最后闹到刘承右御前。
或许是为了表示对新任大军指挥官的支持,刘承右好言劝慰慕容彦超一番,让他听命下山。
慕容彦超无奈,只能乖乖顺从。
当天夜里,几名心腹亲卫拿着侯益的军令奔赴各处传令,南坡各处驻防开始不寻常的调动,乍一看像是正常换防,但却从坡下空出一条可以直通坡顶大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