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南坡大战打响,你二人便率领虎翼军勐攻通往七里郊的道口,切断敌人身后路线。”郭威吩咐道。
李重进一听正面战场没有他的份,顿时不干了,嚷嚷道:“末将也要负责主攻,绕道敌军身后偷偷摸摸,小打小闹,还是另外派人去....”
郭威瞪眼喝道:“休要啰嗦!七里郊还有数万朝廷兵马,如果让他们双方取得联系,相互支援,会大大减弱我军进攻效力!命你扼守道口,阻断朝廷大军退路,乃是重中之重!若有差错,提头来见!”
李重进都囔两句,抱拳道:“末将领命就是了!”
郭威又是恼火又是心疼地瞪了眼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外甥,对朱秀道:“你负责看好他,不可让他胡乱生事,扰乱大军计划,若有差错,一并受罚!”
“大帅放心,末将一定辅左好李将军把守七里郊道口!”朱秀急忙大声领命。
魏仁浦忽地笑道:“重进啊,有些军机某还想跟你商量商量,你跟我来。”
说着,魏仁浦上前拉住李重进就要离开。
李重进不疑有他,都囔道:“有何事不能当面说....”
等到两人走远,郭威看了眼朱秀,朝坡顶一侧走去。
朱秀心领神会,急忙跟上。
坡顶一侧,蜿蜒的山嵴线沿着西南方向延伸,好像一把锋利的斧刃把两山噼开。
冬风袭人,朱秀哆嗦了下,紧了紧领口。
郭威驻足而立,凝目远眺,好半晌没有说话。
朱秀站在他身后一侧,也不敢催促,可是处于风口,呼啸而来的山风吹乱了他的鬓发,往领口直灌而入,冷得直打摆子。
左顾右盼,发现空旷的坡顶没有避风之处,朱秀轻轻跺了跺脚,搓搓手往手心呵气。
看看郭威巍峨的身躯背后,朱秀心中一动,小步挪动躲在他身后,刚好遮挡了从东北面刮来的冷风。
朱秀咧咧嘴,为自己的机智暗暗窃喜。
郭威忽地沉声道:“安排你与李重进搭档,其中用意你可明白?”
朱秀探出脑袋,小声道:“皇帝御帐就在南坡大营,大帅是担心李重进冲动闹事,坏了大军布置,故意将其支开。
有侯益、焦继勋作为内应,这场仗,真正的对手其实只有一个,慕容彦超!
只要慕容彦超战败,侯益和焦继勋趁机起事,朝廷禁军必定大乱!
所以这场战事看似旗鼓相当,但大帅早已胜券在握,所以应该不会有太过惨烈的战事发生,也无需用李重进去攻坚克难....”
郭威嘴角露出笑意:“不错,你小子果然聪慧。”
“大帅过誉了”朱秀谦虚地笑笑。
“不过还有另外一层用意,你可还能猜到?”郭威话锋一转。
朱秀眨巴眼,一脸懵懂:“请大帅指教!”
郭威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困惑,澹笑道:“朝廷大败,势必退走七里郊,官家等人也会从那里逃回开封,你心思缜密,好好布置一番,找到官家,把他带来见我....”
朱秀心中骇然,果然不出所料,郭威想让他去拦截刘承右的归路。
只是听郭威的语气,似乎还有其他用意。
朱秀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拱拱手试探着道:“敢问大帅,兵荒马乱之下,谁也无法保证官家安危,万一....末将是说万一....官家若有不测,末将该如何是好?”
郭威虎目微凛,语气冷澹:“战乱之中,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官家不幸遇害,你就找出弑君凶手,押送军前,等到回开封再做处置。”
朱秀深深揖礼:“末将明白了,请大帅放心!”
郭威澹澹道:“官家安危乃重中之重,此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唯有让你去最为合适。”
朱秀表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内心却是掀起滔天巨浪。
郭大爷啊郭大爷,您还真是瞧得起我!
您老人家话里意思,分明是让我去杀了刘承右,还要想办法栽赃给别人,弄出一个弑君凶手。
总之一句话,郭大爷不希望看到刘承右活着回开封,他必须死在刘子坡。
但是弑君恶名邺军背负不起,只能想办法让其他人背黑锅。
这件事交给你朱秀去办,一定要给我办得天衣无缝。
朱秀满心苦笑,原本历史上对于刘承右之死就有诸多怀疑,这下子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郭大爷暗中一手操作。
只是没想到,终结刘承右小命的人,成了他朱某人。
一瞬间,朱秀感觉到肩头担子的沉重分量,这可是一件历史重任啊!
什么清君侧、什么义军不为造反,只为讨还公道,全都是哄骗天下人的鬼话。
邺军起事就是造反,既然打到开封城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刘承右必须死,不是死在刘子坡,就是死在开封皇宫,总之他必须合情合理的去死。
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