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两日内斩杀上千人!”
郭威苍凉的声音自点将台之上传来,五十步外,有一排大嗓门的军士再度把郭威的话重复一遍,再隔五十步传声一次,如此一来,遍布校场的上万将士,基本上都能听到郭威的讲话。
“此人名叫岩脱,乃是自小侍奉官家的童仆。广政殿事变后,他手持官家密旨,潜入邺都,暗中联络郭崇、曹英两位将军,妄图指使两位将军取我人头,回京向官家复命领赏!”
郭威指着岩脱厉声道,郭崇上前一步,将一份绢黄纸恭敬地交到郭威手中。
郭威展开公示众将士,大喝道:“诸位请看,这便是官家要诛杀我的诏书!”
众将士一片哗然,嘈杂的嗡嗡声顿时四起。
虽然人人都听到传言,但如今听到郭威亲口讲述此事,又亲眼见到官家诏书,还是令所有将士感到心惊肉跳。
有亲兵捧着官家旨意送到一众将领们手上传阅。
郭威“咣”地拔出腰间雁翎刀,重重扎在点将台上,悲凉大吼:“既然官家有旨,要取我首级,你们当遵从官家旨意行事,斩下我这颗脑袋,送到开封,今后忠心侍奉官家,不得有二心!”
窃窃私语的声音顷刻间消失,无数双眼睛盯着立在郭威身前,光寒闪闪的雁翎刀。
柴荣面色阴沉,暗暗握紧佩刀。
魏仁浦神情澹然,一只手抬起轻轻搭在腰间,好像随时准备落下。
朱秀站在身后,看看这二人,又朝四方瞟眼,果然见到有不少生面孔的望云都军士,时刻注意柴荣和魏仁浦的动向。
一旦事情有变,暗中埋伏的望云都虎贲之士就会骤然发动,残酷镇压一切胆敢有异心的将领。
朱秀心中一凛,郭威嘴上说着相信自己的部下忠诚无二,但背地里还是指派魏仁浦做好完全的准备。
而望云都的调动、布置朱秀全然不知,真正知道郭威究竟在暗中做了多少安排的人,恐怕只有魏仁浦。
就连柴荣也不一定全都知晓。
“郭大爷还说魏仁浦老谋深算,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朱秀心里嘀咕。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朱秀明显的感觉到,郭威和柴荣的性情有了不小的变化,变得更加果决狠辣,城府更加深沉难测。
或许是因为开封家眷遇害的打击太过沉重,使得二人性情在短时间内产生变化。
朱秀暗暗叹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越是靠近开封,他们父子距离那个位置就越近。
往后君君臣臣,尊卑有序,界限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