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奇臣。
后赞升任侍卫亲军司都虞候,成了禁军三把手。
其余百官皆有升赏,群臣拜谢。
“今日众卿就留在这广政殿内,朕会命内侍提供坐席锦衾,茶饭果点,除了不能离开大殿,卿等可以随意走动说话,如果要如厕,需要提前禀报,由卫士护送。”
刘承祐一脸淡笑,停顿了会,语调阴冷地道:“若是谁擅自迈出殿门一步,或者胆敢以任何方法向外界通风报信的话,视同与逆党同罪,株连满门!”
给完甜枣,刘承祐突然又抛出一记大棒,砸得群臣晕头转向,一片哗然,不知道这官家还想干什么。
“敢问官家,为何如此?”苏逢吉忍不住问道。
李业杀气腾腾地冷笑道:“逆党党羽众多,现在杀的这些,只不过是其中的关键少数,开封城里还有逆党的亲族、家眷,理应一并剪除!”
聂文进和后赞迫不及待地道:“启禀官家,臣愿意亲自带兵搜城,定叫逆党无所遁形!”
刘承祐笑道:“甚好!你二人给带一军,大索全城,不要放跑任何与逆党有关联之人!”
“臣等领旨!”二人大声领命,退出殿去,大殿门开启又嘭地合拢,短暂的光线透进大殿,群臣回头望去,看见了殿外站满甲士。
苏逢吉满面惊骇:“官家要诛灭史杨王三人全族?”
刘承祐漠然地道:“三人所犯谋反大罪,难道不应该灭族?”
李业怪声怪气地道:“苏相公可不能妇人之仁!逆党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当然要斩草除根!未免消息泄露,所以只能委屈百官们暂时留在殿内,等剿灭逆党,官家自会礼送众位出宫。”
苏逢吉浑身泛起彻骨寒意,急忙道:“官家剪除逆臣,将其党羽贬黜徒边即可,大可不必不分青红皂白一应处死!除却史杨王,这大殿内还有数十首级,若是株连太过,一日之内开封城就要处死上千人啊!官家此举太过,有伤天和!臣请官家开恩!”
苏逢吉跪倒在地,许多朝臣跟着他跪下求情。
刘承祐脸色倏变,阴冷地看他一眼,起身头也不回地从大殿侧门离开。
“官家!”苏逢吉追赶上前,被甲士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承祐的身影消失在殿外。
“苏相公可真是仁慈心肠啊”李业似笑非笑,“不过我劝苏相公还是莫要把善心用错了地方,为逆党求情,容易败坏苏相公的名声,别人还以为苏相公与逆党有瓜葛....”
李业语气威胁之意浓厚,苏逢吉面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几名朝臣急忙搀扶着他在一旁的软席坐下。
“官家杀了史弘肇三人也就罢了,还要在开封城大开杀戒,此举荒唐!”
“史公....呃....史弘肇平素里的确霸道了些,官家杀了他勉强说得过去,但如果诛灭全族,少说得死一两百人,百姓们反倒会同情他们....”
“李国舅等人杀性太重,官家受他们影响,性子难免变得残忍暴虐....”
“滥杀无辜于治国理政毫无帮助!史杨王三人一死,朝堂清静不了,反而会愈发混乱....”
众官员围拢苏逢吉,七嘴八舌地低声议论起来。
李业命人搬了把椅子放在皇陛一侧,大马金刀地坐着,冷眼环顾群臣,让人不敢与其直视。
众臣看在眼里,愤愤不平。
“公然囚禁我等上百位朝臣,自古来闻所未闻,真是骇人听闻啊!”
“让我等不顾尊卑礼仪,吃饭睡觉皆在这大殿之上,成何体统?”
“更过分的是,连出恭也有人跟着,拿我等朝官当作囚徒一般对待!”
“礼崩乐坏,国将不国啊!”
“嘘!噤声!小心被李业那厮听见,害了我等性命!”
苏逢吉颓然地从众人间走出,独自走到一根盘龙金柱之下席地而坐,仰头呆呆地望着大殿藻井,布满皱纹的眼角忽地有泪水滑落。
“悔不该为了一己私利,帮助李业等奸佞打压辅臣,以至于酿成今日之惨剧!
苏某愧对先帝,若今日之祸使得社稷沦丧,苏某只有一死以谢先帝知遇之恩....”
李业余光扫过,见苏逢吉黯然神伤,轻蔑地冷哼一声,闭上眼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外的天色暗了又亮,百官们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像一群行尸走肉,在殿内无所事事地游荡着,三五成群地席地而坐,有气无力地交谈几句。
苏逢吉蓬头垢面,不吃不喝,容貌像是衰老了十岁不止。
殿门缓缓打开,天光透亮,百官们迷茫地望去,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刺眼的光线。
精神抖擞的刘承祐身穿明黄圆领袍,负手站在大殿之外,聂文进和后赞一左一右站在身后。
两人满脸疲倦,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神情里带着病态的癫狂凶戾。
“逆党党羽已经被诛灭干净,卿等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