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和邸舍的地方流传出的。
也正是邸舍掌柜马庆,带着檄文去找柴荣求救,为彰义军说情。
盛和邸舍必定与彰义军有关,李业亲自率兵包围邸舍,杀死反抗的伙计十几人,活捉掌柜马庆,据调查,还有一个叫做陈安的伙计逃走,眼下不知所踪。
李业还记得两个多月前,剿灭盛和邸舍时的情形。
本以为只是一处寻常的邸舍,没想到里面的伙计个个勇悍不畏死,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几乎付出成倍的伤亡代价,才算是彻底灭了这伙西北来的蛮汉。
他先是把马庆关押在大理寺监牢,一边用刑一边审问,那马庆也是个硬骨头,审了半个月愣是一句话不说。
这件事原本隐秘,可才过不久,就有许多人在打听马庆的下落。
李业顺着倒查,发现这些人背后都不简单,要么有符氏的背景,要么就是枢密院、三省六部大大小小的官员,这些人都与郭威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李业越查越心惊,看来这盛和邸舍背景不简单,不光牵扯到彰义军,还跟在京的各方势力有牵连。
李业一边密报刘承祐,一边重新找地方关押马庆。
刘承祐觉得查到了郭威势力集团的要害处,非常兴奋,要求李业一定要把马庆牢牢掌握在手。
于是李业决定把马庆关押进西水门角门街的水牢。
这地方处于半荒废状态,想来应该不会被人轻易找到。
没想到才过了不到半个月,又有符氏的人查到这里。
李业心里暗暗骂咧,在这开封城,郭威和符氏的爪牙还真是无孔不入。
这也让他心生警惕,他们正在密谋的事情,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一旦泄露分毫,只怕就要酿出惊天剧变。
跨进水牢,光线昏暗,湿寒腥臭的气息涌入鼻腔,李业差点把中午吃的鹿肉都给呕出来,急忙捂住鼻子,好一会才算是适应这股臭气。
一个四丈见方的大水池,灌满青绿色的水,四边每隔四五尺就有一根立柱,囚犯绑在立柱上,腰下完全没入水中。
这里处于地下,冬天阴冷,夏天闷热,不需要怎么用刑,关押在这里的牢犯就会发疯似的受不了。
正中立柱绑着一人,裸露身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腰部以下没入水中。
他的头发被硬生生拔光,有几块头皮被扯烂流脓,大饼脸满是浮肿发青,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在被投入水牢之前,李业让人在他的腰上割出几条细细的伤口,不致命,只会缓慢流血。
在这满池脏水里浸泡半个多月,他腰间的伤口化脓透出一股恶臭,甚至还有几条蝇蛆附着在皮肉上吸食脓血。
李业厌恶地看着,朝狱吏示意了下。
狱吏挥挥手,有两名狱卒跳入池水,走到马庆身边,解开绳索,把他拖到岸边扔在地上。
马庆下半截身子已经泡得发白肿胀,双腿还有严重变形。
“把人弄醒。”随从搬了把椅子,李业坐到一旁。
狱卒从火盆里取出烧得滚红的烙铁,狠狠按在他的胸口。
“嗞”一声,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冒出。
马庆猛地睁开血红双眼,张大嘴想要吼叫,嘶哑的喉咙却只能发出“沙沙”声。
他浑身抽搐着,大口大口艰难地喘气。
“马庆,马三爷,再给你一个机会,说说你家主子到底是谁?是不是彰义军的史匡威?还是那个叫朱秀的小子?”
李业冷笑着走到他身旁。
马庆颤抖着望去,模糊的视线只能依稀看清眼前的人影。
他张嘴露出满口血污,黑乎乎的嘴里被撬掉好几颗牙齿。
李业目光一寒,他看出了这个不成人形的家伙,向他露出讥讽的笑容。
“剁掉他一根手指头!”李业凶残地怒喝。
两名狱卒相视一眼,扑上前摁住马庆的手,举起柴刀狠狠剁下。
一声嘶哑的痛苦低吼,马庆整个身子蜷缩起来,一截断裂的手指滚落水池。
马庆右手鲜血如柱,死死捂紧,发胀发白的身子在冰冷的地面挣扎蠕动。
“彰义军安排你藏在开封,究竟有何图谋?快说!”
李业的耐心快要被耗尽了,愤怒地咆哮着。
马庆蜷缩在地,怨毒地望着他,黑乎乎的嘴里发出一阵鬼一般的沙哑嚎叫声,像是在嘲笑,像是在咒骂。
李业深吸口气,铁青着脸急躁地来回踱步。
“这样,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只要你承认受郭威指使,暗中与彰义军联络,藏身在开封欲图造反的话,我就饶你一条命,还能赏你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李业压住火气,尽量让自己的话音听起来和善一些,亲切一些。
狱吏头子陡然色变,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竟然牵扯到枢密使郭威,这个被他们折磨得半死的人,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李业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