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半人高的精美玉佛前,李太后一袭素裙,身上没有半点金银装饰,斑白的发髻斜插木簪。
她正盘坐在蒲团上,手握念珠,神情祥和,嘴唇轻动念念有词。
李太后本是农家出身,生性简朴,性情温厚善良,刘知远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军卒,一步步成为开国之君,与身后发妻的默默帮扶脱不了关系。
李太后才是刘知远开国称帝的第一功臣。
可惜天不假年,丈夫还没坐稳帝位就早早驾崩,最心爱的长子刘承训也英年早逝。
爱子早逝的伤痛还未远去,丈夫也突然病故,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让她伤心欲绝,如今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却花白了大半,面容衰老的如同一位五六十的老妇。
“儿臣拜见母后!”
刘承祐三人轻手轻脚地步入佛堂,刘承祐撩起袍服跪倒在地。
李业和聂文进也急忙下拜。
李太后睁开眼眸,捏着佛珠微笑道:“皇儿免礼。”
“谢母后!”刘承祐起身,盘腿坐在一旁的蒲团上。
李太后看了看李业和聂文进,微微蹙眉,淡淡道:“你二人也起身吧。”
“耿氏的丧葬事宜可安排好了?”李太后关切地问道。
刘承祐回道:“等到法师挑选吉日就能下葬,只是....”
刘承祐面带愤慨:“耿氏是儿臣宠妃,儿臣想追封她为皇后,按照皇后礼节厚葬,可两次下诏皆被史弘肇、杨邠二人驳回,实在可恨!”
李太后道:“为何驳回?”
李业忙揖礼道:“启禀太后,史杨二公说,耿氏在国丧期间入宫,有以美色勾引君王,惑乱君心的嫌疑,德行有亏,不配当母仪天下的皇后!”
李太后沉默片刻,点点头道:“二公之言虽然不中听,但确实有理。皇后尊位事关天家脸面,不可儿戏。耿氏在国丧期入宫,没有经过正式的册封礼仪,如今直接追赠为皇后,的确不妥!”
“母后!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刘承祐急了,愤愤不平道。
本来还寄希望李太后与他母子连心,为耿氏的事感同身受,没想到弄了半天,李太后的态度竟然是支持史弘肇和杨邠的建议。
刘承祐暗暗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