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府和安定县衙新进官吏,一律严查背景来历!”
两名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黑衣大汉,悄无声息地步入屋子,朝朱秀抱拳施礼,一左一右钳住严平的胳膊,把他拽起身。
他们是藏锋营隐卫,专门潜伏在节度府内,保护朱秀和史匡威一家的安全。
严平面若死灰,浑身瘫软,两条腿无力地拖在地上,任由两名黑衣大汉拖出屋。
“少使君!严平死罪!”
严平猛地回头大吼,两行热泪滚滚落下,声音凄凉。
朱秀面无表情地看着。
裴缙满脑门子虚汗,讪讪道:“严平毕竟是少使君一手提拔的,向来忠心耿耿,这次一时不察让敌人有了可趁之机,少使君稍加惩戒也就是了,千万不可....”
话没说完,朱秀冷冷地瞥他一眼,裴缙后面的话便像是卡住般说不出口,额头冒出冷汗,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朱秀大踏步离去,裴缙这才长长舒口气,擦擦脑门上的汗水,苦笑嘀咕:“少使君身上的威势越来越重了,这一眼差点没把我瞅趴下....”
两山夹壁的乞活道内,苏贞常率人拼命奔逃。
关铁石率领数百盐厂驻军骑卒紧紧追击在后,两支人马一前一后冲进乞活道,在狭窄的山谷夹道里上演生死时速。
苏贞常骑在马背上,扭头回望去,彰义军已经追到了身后只有一箭之地的距离。
苏贞常忍不住骂咧几句,彰义军的反应比他预料的还要迅速,他们刚刚逃出农垦区,这支驻扎在盐厂附近的守军就出动追来,在进入乞活道之前相遇。
还有大概两里路才能冲出乞活道,与军使大军汇合,在此之前千万不能被追上。
苏贞常冲着几个飞龙军骑士大喊了几句,很快,几个嗓门大的骑士按照他的吩咐,齐声吼叫起来:
“邠州留后、彰义军节度副使后赞,奉朝廷旨意捉拿唐国奸细,凡是阻拦者一律视同谋逆!”
喊叫声回荡在山谷通道内。
率军追击在后的关铁石侧耳倾听一阵,冷笑数声,挥手下令:“放箭!”
“唰唰”
一阵箭矢从后方射来,十几个飞龙军骑士应声坠马。
苏贞常吓得面如土色,他已经表明身份,没想到彰义军还敢放箭,根本没把后赞的身份放在眼里。
可想而知,一旦被追上,彰义军可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手下留情。
“快!告诉他们!再敢放箭的话,我现在就杀了徐铉和李从嘉,谁也讨不了好!”
苏贞常恶狠狠地吼道。
前方传来喊话声,关铁石侧耳听清楚,挥手下令停止放箭。
徐铉和李从嘉是朱秀千叮万嘱保护好的人,一定不能有事。
万一后赞的人狗急跳墙,杀了二人,岂不是功亏一篑。
有一快马飞奔上前禀报:“传少使君军令,请关将军务必咬紧敌军,凡事以人质安危为重!”
关铁石侧过头大吼:“少使君何在?”
“已和潘将军率军进入乞活道!”
“好!回禀少使君,后赞已经率领两千余飞龙军进驻土城,这伙贼人掳掠了人质,逃出乞活道一定会赶往土城与后赞汇合!”
传令兵抱拳应诺,拔转马头原路往回赶。
不出关铁石预料,苏贞常率人逃出乞活道后一路往土城方向跑。
土城是当年彰义军为了接纳邠州迁移百姓修建的,方圆里,时隔两年多,偶有荒废,如今成了邠州境内的一处小城镇。
后赞率领两千飞龙军进驻土城,早早在此准备接应苏贞常。
城门缓缓朝两侧打开,苏贞常率人冲进城,而后又迅速合拢。
片刻后,城外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土城四面是一片空敞野地,深冬时节被大雪覆盖,城头兵士惊慌地望去,只见有大股兵马从四面围拢过来。
城下,朱秀和潘美率军与关铁石汇合赶到。
城上,人影晃动,一身戎装的后赞出现在城头,手扶堞墙往下望来。
徐铉和李从嘉被推上前,身上绑缚绳索,嘴里塞着布头,看见城下黑压压的兵马最前头,一杆彰义军大旗之下,朱秀骑着一匹炭红色骏马,正仰头望来。
双方目光交汇,俱是一愣。
朱秀苦笑,满心无奈,没想到会在此种情形下暴露身份。
“朱秀小儿,你敢率军围城,难道想要造反?”后赞色厉内荏般厉声大喝。
朱秀拽紧缰绳,仰头冷冷看着他,默不作声。
“速速撤走,否则本将军现在就宰了这二人!”后赞大吼,让手下军士拔出刀架在二人肩头。
朱秀马鞭指向城头:“他二人若有分毫损伤,你今日也走不出这土城半步!”
后赞愤怒地捶打墙垛,土城里物资匮乏,就算他据城而守,顶多两三日就会缺水缺粮。
况且彰义军兵马数量占据优势,如果强攻的话,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