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禀报,红玉娘子回来了,刚刚回到她在牙城的住所,说是收拾一番就来拜见少使君。”
“红玉回来了?”朱秀怔了怔,有些高兴又有些迷惑,上个月他还传信到蒲州,吩咐毕红玉留在蒲州城,一边打探开封消息,一边暗中与周光逊保持联络。
毕红玉没有回信,朱秀以为她默认了这样的安排,没想到时隔一个月她又跑回来了。
“嗯,你先下去吧,让守卫告诉红玉,直接来官房见我。”朱秀说道。
严平应了声,躬身告退。
小半个时辰后,朱秀蜷缩在木榻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
“哐啷”一声巨响,门扇被猛地从外面推开,朱秀吓得一个激灵,还以为有刺客闯入,揉揉眼睛仔细一看,一个戴斗笠穿披风的人影站在面前。
那人摘下斗笠,一头顺滑的青丝铺散开,垂落腰际。
解开沾落霜雪的披风扔到一旁,那人抬手拢拢长发,朝木榻上呆若木鸡的朱秀抱拳微微躬身。
“....红....红玉?”朱秀喉咙滑动,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眼前的毕红玉,与他半年多前见到的样子大不一样。
那头凌乱的野小子般的短发,变成了一头墨黑顺滑的长发,额头间系着一条红丝带,身上穿着织锦襕袍,脚上穿一双褐色的皮革靴,腰间斜挎雁翎刀,英姿飒爽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英气之美。
朱秀嘴巴一点点张大成o型,他竟然在毕红玉脸颊处看见些许嫣红,她似乎还涂抹了些胭脂水粉!
“你你你....你竟然擦胭脂?”朱秀穿着袜套跳下木榻,指着对面的女人震惊得脱口而出。
毕红玉原本见朱秀呆呆地望着她,脸蛋有些烧得慌,下意识地低头绾了绾鬓边散落的发丝,却又突然间听见朱秀不假思索说出的话,羞恼似地狠狠瞪他一眼,脸蛋红霜尽褪,恢复那份冷淡和孤寂,好像一只破茧成蝶的蛹不知为何再度把自己封闭起来。
朱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讪笑着干咳几声:“你先坐....”
手忙脚乱穿好鞋子,朱秀在她旁边坐下,屁股挨着椅子边缘,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红玉啊,蒲州城待的好好的,为何一声不吭就回来?”
朱秀原本想着,要像骂严平一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谁让她不听命令不打招呼就跑回泾州。
可是真人到了跟前,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关切的慰问。
毕红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周光逊跟随河中军节度使李筠到开封见皇帝去了,蒲州城暂时无事,我便赶回看看,少则一月,长则半年,等周光逊从开封回来,我再回蒲州。”
朱秀搓手赔笑:“原来如此,回来也好,你也半年多没回来了,趁这个机会好好歇歇。”
毕红玉嘴角划过一丝嘲笑:“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想让我回来?”
“怎么会?”朱秀摇头似拨浪鼓,“红玉啊,你可千万别多心,你在蒲州劳苦功高,为我办成了许多大事,别说回来休养一段时间,就算从此以后你哪也不想去,就留在安定县,我也举双手赞成!”
毕红玉殷红的唇角上弧:“当真?”
“我说的话何时作假过?”朱秀胸脯拍得梆梆响,却又很快挤出谄笑,“只是....红玉你可是我彰义军的得力大将,又是我能够完全信赖的亲密战友,没有你在蒲州城守着,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毕红玉鄙夷地斜瞅他,朱秀觍着脸一副讨好嘴脸。
“你放心,等周光逊一行从开封动身,我也会启程回蒲州,不会耽误你的大事。”毕红玉眼神飘闪了下,扭过头冷硬地道。
“太好了!”朱秀拍巴掌,“红玉啊,蒲州城至关重要,周光逊那里必须要有一个可靠之人相助,以你对蒲州城的熟悉程度,当然非你莫属!”
朱秀高兴地一通彩虹屁,丝毫没有注意毕红玉低垂眼神里藏着丝丝失落。
“周光逊现在如何?你们配合的可还默契?”朱秀关心蒲州城里的局势,仔细询问了几个问题。
毕红玉平静地回答着,一如既往的淡漠清冷。
一问一答说了会,毕红玉起身告辞。
朱秀送她走出官房,站在院中,毕红玉停住脚步,像是犹豫了会,才转身道:“在泾州这段时间,我还像以前一样跟着你,严平给你安排的贴身侍卫,都是些花拳绣腿的草包。”
“那可都是虓虎营最精锐的一等甲兵,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朱秀无奈地摊摊手。
“反正我不认识,没在死人堆里打过滚,我就是看不上....”
毕红玉倔强地扭过头,声音冷漠且坚定。
“....好吧...”拗不过她,朱秀只得答应。
毕红玉冷厉的面色稍稍缓和,低头沉默片刻,闪烁的眼神似乎蕴含许多复杂情绪:“听说你已经见过符家二娘子?你们....定亲了?”
朱秀哑然失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