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恼火道:“你究竟要如何?”
“呵呵,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心里还有几分志向,不愿庸庸碌碌了此余生,不愿辜负你父亲满心期望,不愿浪费你这一身本事的话,就要趁早看清楚自身处境,早做打算。”朱秀深意满满地笑了。
李光俨眼神闪烁了好一会,深深吸口气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别急,我们先听听你的好兄弟李光睿会怎么说。”
朱秀扭头对严平低声吩咐几句,严平会意点头,带着一名军士下去准备。
片刻后,正中最宽敞的一间土屋,改造成一间临时审讯室,遮挡门窗,使得光线昏暗,土墙上挂壁灯,昏黄的烛火摇曳着,更是增添了几分阴森。
薛修明的人头当作道具,悬在房梁下,给马匹喂草料用的铡刀也搬进屋,弄些血涂抹上,看着瘆人。
朱秀端坐桌案后,拿一块硬木砖当惊堂木。
几名相貌凶狠的虓虎营军士充作衙役,挎刀侍立两旁。
李光睿被押进屋时,被这副阵仗着实吓了一跳。
“啪!”一声炸响,朱秀清清嗓厉喝道:“堂下之人,还不跪下听审?”
李光睿吓得一个激灵,双膝一曲噗通跪倒。
他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已有两日水米不进,嘴唇干裂发白,眼眶发***着青肿的眼袋,披散头发,浑身肮脏凌乱,像个饥寒交迫的逃难流民。
“堂下何人,报上姓名!”朱秀满脸严肃,双指并剑指去,颇有几分当年看包青天时的感觉。
李光睿哭丧脸道:“罪人李光睿,给小先生叩头....”
李光睿毫不犹豫地撅起屁股磕头,脑门磕在又冷又硬且凹凸不平的地上,发出一阵咚咚闷响,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吭声。
屋里一角忽地传出一声低沉怒哼,李光睿下意识望去,似乎在幽暗的角落里,瞧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好像有人,看不清是谁。
“咳咳”朱秀急忙咳嗽,又拍响惊堂木,喝问道:“李光睿,你可知罪?”
李光睿哀求道:“罪人知罪,罪人不该闯入原州,不该在平高县杀人抢劫,罪人本该千刀万剐,求小先生看在家父薄面上,饶罪人一命....”
朱秀鄙夷地摇摇头,这李光睿别看也是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蛮汉,实则欺软怕硬,外刚内怂。
猎杀牧民取乐时心狠手辣,轮到自己小命不保,则百般摇尾乞怜。
李彝殷也算一世豪雄,接班的儿子竟然如此废柴,难怪从孙子辈开始,定难军的权柄就旁落于人。
朱秀瞥了眼角落里的阴影,虎着脸呵斥道:“李光睿,你率兵侵占我原州马场之罪过,为何不提?”
李光睿脖子一缩,苦着脸道:“小先生明鉴,原州马场可不关小人的事,那是李光俨大半年前派兵夺去的....”
“李光俨奉你爹的命令霸占马场,你老子犯下的罪过,自然由你这个当儿子的承担!”朱秀憋住笑,大声怒喝。
李光睿委屈道:“小先生冤枉小人了,李光俨一家得罪了小先生,他家女婿跑到夏州向家父求救,家父为了给他们出口恶气,才派李光俨占据马场的....
算起来,一切罪责都由李光俨一家而起,与家父和小人何干?罪魁祸首应该是薛修明才对,我们也是受他挑唆....”
朱秀冷笑道:“抬起头,看看你的头顶。”
李光睿疑惑仰头望去,只见一个悬在半空的人头,在他头顶上方滴溜溜打转,一张扭曲的死人脸转到他眼前。
李光睿吓得惨叫一声,两脚乱蹬,惊慌失措地往后缩。
“薛修明是我彰义军追捕的要犯,此人罪孽深重,就在刚才,已经被处于斩刑!看见没,就是你旁边的那口铡刀。”朱秀低沉嗓音,威严地说道。
李光睿扭头朝左边望去,果然见到一副血迹斑斑的石铡刀,吓得连滚带爬躲远些。
“啪!”朱秀拍响惊堂木,叱道:“罪囚李光睿,于平高县城外猎杀牧民一十七人,抢掠羊一百二十一只,牛五头,马四十八匹,纵马踏毁豆田二十余亩,数罪并罚,该当死罪!来啊,先扒掉衣裤,重打三十大板,为受难的平高县百姓出口恶气!”
严平率领几名军士二话不说,摁倒李光睿,粗暴地撕烂他的袴子,露出黑不溜秋的屁股,两名魁梧军士手持扁棒,往手心里吐了吐唾沫,操起扁棒狠狠打下。
一声声惨嚎,伴随着有节凑的“噼啪”声响起,朱秀边嗞溜嗞溜地喝茶,边和严平讨论这王八蛋的黑屁股能受得住几板子。
还不到十板,李光睿的黑屁股已是皮开肉绽,黏稠的血飞溅着,沾染在扁棒上,血肉模糊的屁股不忍直视。
“小先生冤枉啊!牧民并非小人一人所杀,牛羊也并非小人一人所抢,还有李光俨啊饶命!”
李光睿凄惨哀嚎着,毫不犹豫地扯上李光俨,想以此减轻自己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