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想哪去了,我从未见过折家小妹,怎会打人家的主意?只是这姑娘名头不小,有些好奇罢了。”
柴荣深深看他一眼,强忍住笑意:“我还以为,你设计捉拿杨重贵,是因为折家闺女的缘故。”
朱秀忍不住翻白眼:“柴帅误会了,军国大事岂能跟儿女私情混为一谈!”
柴荣笑了笑,劝解道:“灵雁姑娘与那折家闺女比起来也是不差的,如果你喜欢此类型的女子,也不必舍近求远。还有符二娘子,论家世美貌,折家闺女恐怕不及....”
朱秀拱拱手,苦着脸:“柴帅莫要说了,我想活捉杨重贵当真不是为了折家女儿....”
柴荣逗弄一番,颇觉有趣,笑出声来。
“不过柴帅可曾想过,杨信麟州刺史的职位,是河东节度使,皇叔刘崇极力推举的。
刘崇坐镇太原,拉拢杨氏,而杨氏又与折家联姻,如此一来,整个河东以北,府州、麟州至代州一线,数十座军事重镇要塞,都紧紧围绕在刘崇身边....”
朱秀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柴荣愣了愣,一下子明白朱秀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是刘崇得官家指使,收拢北线兵马?”
朱秀道:“刘崇赴任河东,本就是替官家收拢兵权,麟州杨氏、府州折氏都是北疆军镇,特别是折氏,镇守永安军多年,胜州、代州兵将多为折家麾下所出,若得折氏归心,则河东自此安稳。
呵呵,咱们这位官家,恐怕心思不小,在下一盘大棋!他继位快三年,终究要开始亲手掌握兵权了....”
柴荣眉头愈深,心里不知怎地,突突狂跳了几下,隐隐有些不安。
葫芦河畔,党项南大营。
一身戎甲的杨重贵登上营寨望楼,远眺平高县方向。
距离李光睿和李光俨出兵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从昨日晚间开始,再无任何消息传回。
夜里,他派出几支哨探前去探查,可直到今早不见一人赶回禀报。
平高县距此并不远,长时间失去联系不太正常。
如果李光睿单独领军,忽略了派人与大营保持联系这种细节,杨重贵一点不意外。
可李光俨与他同去,竟然也忘记了与大营保持联络,这就令人匪夷所思。
杨重贵心里越发凝重,李光俨二人一定遇到了什么。
如果到了正午,还没有丁点消息传回,他就决定亲自率兵前去支援。
身后楼梯传来声响,薛修明也爬上望楼。
薛修明喘口气,扶着栏杆远望,忧虑地道:“按理说,平高县不可能派兵出城迎战,两位少将军在城下挑衅一阵子,抢些牛羊马匹什么的也该回来了,为何久久不归?”
杨重贵想了想道:“前日有探子回报,称平高县似乎来了援军,莫非是他二人与彰义军野战失利,心有不甘,不肯撤回,守在城外,找机会再战?可他们此去只带了三日干粮,又能撑多久?不对劲啊”
薛修明惊讶道:“彰义军来到平高县,为何没有半点风声传出?可有打探清楚,是谁领军前来?”
杨重贵苦笑道:“此事我不太清楚,毕竟我不是定难军的人。不过听李光睿走之前说,好像是朱秀小儿亲自来救平高!”
薛修明大惊失色:“朱秀?!若当真是他,只怕两位少将军此去有危险!”
杨重贵疑惑道:“薛先生不是说,朱秀乃一孱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威胁到睿哥和五郎?”
薛修明急得猛拍大腿:“朱秀狗贼奸诈无比,善用诡计,李光俨二人从未与他交手过,不知深浅,如果遇上,贸然出击,只怕会中埋伏!”
杨重贵半信半疑,在他看来,就算那个叫朱秀的小贼狡猾,但在战场上又有几分能耐?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疾驰声,杨重贵急忙遮了遮阳光,远望去,只见远处土丘下,一支十几人的马队仓惶跑来。
“是定难军和五原镇兵的旗帜!”薛修明惊慌地叫出声。
杨重贵也看清楚了,这支逃命的马队身穿党项兵服饰,打出的军旗破破烂烂,马上兵士一个个灰头土脸,浑身血污,像是拼命厮杀过后逃出。
“打开营门,放他们进来!快!”杨重贵大喊,和薛修明顺着楼梯爬下望楼。
营门嘎吱嘎吱打开,马队冲进大营,几名领头的军士跳下马,跌跌撞撞地跑到杨重贵跟前跪倒,凄惨哀嚎:“李镇将请杨将军即刻率领营中兵马前去平高城外救援!”
杨重贵单手揪住他的护领,稍一用力,就把他整个人提起,低喝道:“战事如何?快说!”
报信的军士满脸黑灰混合血污,哭丧着脸道:“昨日下午,行军至平高县外,突遇敌军从树林杀出,厮杀过后,敌将退走,李镇将和少将军率军追击,被引入靠近峡山的一处山谷....
没想到谷里埋藏了大量黑火雷,一起炸响,战马受惊四散逃走,山谷里烟熏火燎,我们被堵住两头,惨烈厮杀才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