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满脸血污,神情可怖。
“五哥快跑!雷神降怒了!”李光睿脸色苍白,连混乱中丢失的镔铁枪也顾不上找回。
李光俨愤怒地推开他,忍不住大骂:“蠢货!这是汉人的新式火器黑火雷!你休要胡言乱语,动摇军心!”
李光睿耳边嗡嗡响,根本听不清说话声,只顾惶恐地跟着蜂拥逃窜的党项兵往南出口拥挤。
李光俨将他拽回,命令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几名亲兵保护他。
党项兵分作两拨,一拨往南出口逃,一拨往来时的北出口逃。
李光睿在亲兵的保护下往北逃,李光俨组织党项兵往南冲杀。
山谷的爆炸轰鸣声传出数里远,谷外待命的党项步军听到响动,大惊失色,在副将颉比利的率领下急忙往山谷增援。
就在颉比利率领步卒冲进山谷接应,赵匡胤率领一支骑军也及时赶到,堵住北口,与拼命冲杀的党项人展开厮杀。
山崖上,军士们把一捆捆半潮的树枝点燃,投入山谷,顷刻间,谷里便升起浓浓黑烟。
淋了火油和撒了燧石粉末的树枝能产生大量刺鼻呛人的浓烟,半潮的树枝也不会很快燃尽,整片山谷被吞没在滚滚黑烟里。
朱秀捂住口鼻躲到上风口,这些黑烟都是有害气体,吸入肺里对身体有损伤,他可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柴荣和张永德不听劝阻,站在崖边往谷里观望,被呛得咳嗽连连,却兴致不减。
山谷南口,李光俨率领残余的党项兵奋力厮杀,竟然让他硬生生冲破潘美布置的箭阵。
潘美拎刀上前与李光俨较量几个回合,越打越心惊,这党项小将果然骁勇,不负神威太保之称。
“他娘的!打不过!撤撤撤”潘美逼退李光俨,翻身上马,大吼着果断率军撤离,看样子像是放弃对南口的封堵。
李光俨气喘吁吁,倒也没有追击,看看四面躺倒一地的党项兵尸体,咬咬牙,收拢残军走山脚小路,往葫芦河方向撤退。
这里离葫芦河不远,只要逃到河畔,活命的希望就能大增。
数百名党项兵经受山谷里的烟熏火烤,极度渴水,李光俨率领他们冲下草坡,往河边跑去。
党项兵欢呼着,劫后余生般嚎叫起来。
李光俨看见河水也松了口气。
忽地,他注意到山坡下的地形有些奇怪,有大片的地方,像是被人挖空后,又用枯草和干树枝铺垫....
李光俨心头猛惊,焦急怒吼:“回来!”
话音刚落,眼里只有河水的党项兵冲得太快,冲到山坡下时,突然一脚踩空,惨叫着跌落壕沟里。
山坡下一条掩藏的壕沟,又吞没了近半的党项兵。
河畔林子里冲出一队人马,潘美去而复返,守在山坡下,朴刀斜指李光俨,大笑道:“党项小儿,趁早投降!”
李光俨目光一寒,双手攥紧槊杆,心里已是存了死志。
南口处,赵匡胤率军从北杀入,清剿了顽抗的党项兵,还顺手捉到了妄图趁乱逃走的李光睿。
“李光俨,看看这是谁!”坡上,赵匡胤雁翎刀架在李光睿脖颈上,高坐马背,居高临下地望来。
“五哥救我!我不想死!呜呜呜”李光睿痛哭流涕,双膝弯曲跪倒在地,朝坡上的李光俨哭诉。
李光俨咬牙,很想痛骂李光睿窝囊,死战便是了,哭有何用?
可惜他知道,即便他战死,李光睿也不能死,否则李彝殷不会放过他这一支族人。
阿父、三位兄长,还有他们的亲眷,都会为李光睿殉葬。
朱秀和柴荣张永德从山后小径走下,来到坡上,朱秀摇晃羽扇,笑眯眯地道:“李光俨,若你肯降,你二人皆能活命,我保证不伤你二人一根手指头!否则,我就先砍了李光睿的脑袋,再活捉你!”
赵匡胤手腕一动,锋利的刀口在李光睿脖颈上割破血口,刺痛感差点把他吓得尿裤子。
“五哥!投降吧!我不想死!呜呜五哥救我啊”李光睿放声大哭,雄壮的身躯此时蜷缩在一块,像只肥硕的蠕虫。
李光俨双目喷火似的怒视朱秀,咬牙切齿:“你说话算话?”
朱秀举起三根手指头,严肃地道:“我对天起誓!”
李光俨指着陷入壕沟里的党项兵说道:“还有他们。”
朱秀慢条斯理地道:“彰义军向来优待俘虏,况且杀俘不祥,我只会让他们去修路架桥、挖沟开荒,不会害他们性命。”
李光俨深吸口气,扔掉手里的马槊,直挺挺地站着,如刀般的目光紧盯朱秀。
潘美率人扑上前,把他摁翻在地,捆个结实。
七八百名党项兵全部成了俘虏。
李光俨被押到跟前,朱秀打量他,这家伙只不过比自己年长三四岁,个头却是高出大半,竟然比黑熊似的李重进还要高些,在他见过的武人里,仅次于巨汉史向文。
要是现在把这厮一刀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