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关办理税单快速明确,完全没有吃回扣的现象发生。
用不了几个月,安定县城治安好营商环境优良的名声就能传开,往来商旅自然放心。
要做到这一步不容易,花大力气下狠手惩治了一些习惯从普通百姓身上索要好处的兵差,又依靠严平派遣藏锋营深入调查,处置了一批不作为官吏,才慢慢看到成效。
这些都是施政过程中的细致活、耐心活,短时间内难以奏效,而且还容易得罪人,没有当权者的重视和强力贯彻执行,不可能行得通。
朱秀对于商业的认知,自然是要高过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的,所以对于营商环境的改善极其重视。
柴荣听完他的解释,懂了一些,但更多的疑问却是产生了。
譬如朱秀对于商人阶层的重视,就让他难以理解。
就像他无法理解,当初在沧州,朱秀向他解释佛教有对国家政权有利的一面一样。
柴荣有此想法一点不奇怪。
传统农业社会,生产效率低下,经济自给自足,国家政权稳定的根基是土地,是粮食,而商业活动的过度发展会破坏社会关系的基础土地,所以封建时代的商业活动往往受到统治阶层的抑制
站在柴荣的角度,他能看到商人带来土地制度的破坏、商人囤积居奇、商业利益诱导更多的百姓放弃农耕等等破坏政权稳定的一面。
而商业兴盛带来的税收、商品流通、提升城镇百姓和官府收入的一面,他的认识却不够充分,或者相比政权稳定来说,这些益处不值一提。
如何管控商业活动,把商业发展放在一个相对平衡的层面,对于柴荣来说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朱秀口干舌燥解释半天,越说越深刻,柴荣的问题也越多。
这已经不是几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东西,这是体系认知上的差异。
如果想让柴荣完全理解他的想法,除了换脑袋,朱秀想不出别的办法。
有关商业和经济的问题,成了朱秀和柴荣几日来的主要讨论话题,赵匡胤也经常参与其中,更多的扮演一个聆听者的角色。
明日便是中秋,过完节,彰义军便要启程赶赴原州。
这一趟北上不会公开行军消息,三千牙军已于两日前秘密启程,还有五千民夫押送辎重在后,朱秀一行过完中秋再走,率两千骑赶赴原州。
经过一年多非常规移民发展,泾州的人口有了巨幅提升,平时粗略算下来人口不算少,但真正到了战时,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盐厂和各县水利设施修建就占据用工大头,五千民夫已经是泾州能抽调出的极限,为此盐厂的产能还得缩减三成,几条引水主渠的工期也要往后延。
民夫进入原州,就要撤回来两千人,由原州派兵接手。
好在此去原州平高县不算远,正常行军最多半月也就到了,沿途也有粮草补给,不用担心军粮短缺问题。
牙军出动之前,史匡威修书一封送往平高县,带去给南下的定难军,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一通,表现出愤怒又无奈的样子,还威胁说要出兵还讨公道。
史匡威知道党项人的性子,他越是放狠话,党项人越是不会相信,彰义军会真的敢出兵。
朱秀没跟党项人打过交道,如果能够出其不意,给定难军迎头痛击自然最好,如果被党项人发现也不要紧,大不了各自摆出阵仗,打一场野外对攻战。
反正此去,目的就是为彰义军打出威名,声势闹得越大越好。
还有柴荣和赵匡胤、张永德做外援,就算李彝殷亲至,朱秀也敢伸长脖子面对面地臭骂几句。
一早,结束茅厕之内讨论商业与经济的话题后,朱秀便去了牙军营地,检查军资器械的准备情况。
柴荣回到敞院,打了一套拳法,活动筋骨,天色已经大亮,秋阳高悬,却不见赵匡胤和张永德的身影。
张永德应该是去灶房帮忙准备早饭,赵匡胤却不知去了何处。
柴荣有些奇怪,去到赵匡胤居住的屋子一看,还是不见人影。
张永德端着几份粥和小菜回来,在敞院石桌摆开,二人坐下吃早饭。
节度府熬制的皮蛋瘦肉粥滋味美妙,撒上一把葱花,鲜美异常,配合几样酱菜和面饼,让人食欲大增。
柴荣平时没有早饭的习惯,在府里住了几日,现在每日清早起来,不吃上一顿反倒有些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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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还是因为府里的美食种类繁多,难抵口腹之欲的诱惑。
柴荣咬了一口肉饼,看着手里金黄薄脆的肉饼,想不通朱秀的脑瓜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东西,连各式庖厨技艺也颇为精通。
张永德吃饭向来斯文,即便面对府里的美食诱惑,也能勉强保住他冷面郎君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