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来的突然,还未曾禀报史节帅,敬请见谅,希望不会打扰到您。”
“不会不会,符二娘子驾到,我彰义军节度府蓬荜生辉,理当欢迎!
节度府这么大,有的是屋子院子,符二娘子来了,随意住就是。”
史匡威爽朗笑道。
“多谢史节帅盛情招待!”符金盏道谢。
史匡威瞥了眼朱秀,收敛笑容,背着手拿出节帅架势,冷着脸吩咐道:“朱司马,你身为彰义军储帅,等符氏二娘子到来后,就由你代替本帅迎接符二娘子,一定要优礼有加,不可失了彰义军的礼数。”
朱秀拱拱手,拖长尾音哼哼:“下官谨记节帅之令!”
二人相互瞪一眼,又不约而同扭过头去,各自鼻孔里哼了声。
符金盏笑盈盈地望着二人,觉得十分有意思。…
史匡威又没话找话地客套几句,背剪着手溜达离开。
符金盏看着朱秀抿嘴笑道:“看得出,你与史节帅之间更像是赌气,并无真正的过节。
你二人啊,就像闹别扭的父子,哪里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只是各自置气罢了。
看见你们,让我想起父亲和兄长在老家时的情形。”
朱秀哼唧道:“史黑炭可生不出我这般优秀的儿子。”
符金盏笑道:“魏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找个机会主动服软,给个台阶,这事儿也就彻底翻篇了。”
朱秀朝庭院外瞟了瞟,压低声道:“大娘子有所不知,史黑炭之所以与我怄气,一方面是因为魏虎之死,另一方面,是那厮觉得在彰义军中的地位被我比下去,他身为节帅不能压我一头,自觉丢了颜面。”
符金盏怔了怔,美目白了他一眼:“胡说!史节帅岂是这般气量狭小之人?”
朱秀撇嘴道:“大娘子这就不懂了,这就叫做老干部退休前的心态失衡。眼看自己的作用越来越小,后起之秀逐渐压过自己,不愿彻底放下手中权力,可又主导不了大局,各种焦虑、不甘、烦躁的情绪交织,导致心态失衡。
大娘子放心,不用理会,等过段时间,史黑炭彻底接受现实,平稳心态就好了。”
符金盏听得一愣一愣,没有完全听懂,但也领悟到了朱秀想表达的意思。
“史节帅当真是这样想的?”符金盏有些怀疑。
“绝不会错!我太了解他了!”朱秀点头肯定地道。
“算了,你二人的事,我不便多问。不过史节帅待你恩情深重,不论如何,你都不可辜负他。”符金盏认真叮嘱道。
朱秀笑道:“大娘子放心,我跟老史之间的情义是不会变的。”
符金盏看了看院外,眉头蹙起,有些忧虑地轻声道:“二妹到来之事,你该如何向史节帅解释?我担心引起他的误会。”
朱秀搔搔头,有些头疼,这件事的确不好解释。
“依我看,还是实话实说,我不想因为此事,让史节帅误会我符氏以势压人。
史节帅把彰义军交到你手,视你如子,现在彰义军上下,谁都知道你会是史节帅的女婿。
不如跟史节帅讲明情由,相信他会理解的。”
朱秀犹豫了下,摇头道:“此事急不得,暂且拖延些时日再说。魏虎的事刚过去没多久,万一这黑厮恼怒起来失了智,听不进人劝可就麻烦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找机会与他谈谈。”
符金盏苦笑道:“便由你做主吧。好在郭枢密与家父议亲的事,没有泄露出去,史节帅还不知晓二妹来泾州是与你相亲的”
听到相亲二字朱秀就有些头疼,有种拔腿就溜的冲动。
“大娘子放心,令妹一定不会相中我的,我也一定不会让她相中!大娘子且留下继续收拾院舍,我先告辞了。”…
朱秀拱拱手,一溜烟地小跑出跨院。
符金盏目送他离开,苦笑着摇摇头。
刚跨出院门,一只黑毛大手突然从旁伸出,扭住朱秀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拽到一旁。
朱秀一惊,刚要大叫,却猛地对上史匡威一双冷幽幽的眼珠子,咽咽唾沫把嘴边的救命声咽下肚。
“你要作甚?”朱秀挣脱开,抚平被拽得起皱的衣袍,恼火瞪着他。
史匡威恶狠狠地道:“方才你与符娘子嘀嘀咕咕说甚?你们两个有何奸情?”
朱秀涨红脸,后撤一步恼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狠狠剜他一眼,朱秀扭头要走,又被史匡威紧紧拽住。
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朱秀气得直跺脚:“史黑炭!你别太过分!”
史匡威哼了哼,瞪大一双牛眼,逼问道:“符二娘子为何来泾州?”
朱秀有些心虚,故作镇定道:“我怎么知道!符大娘子在此,符昭信也在岐州,人家来跟姐姐兄长团聚,有何不可?”
“当真如此?”史匡威满眼狐疑。
“符家的事,我如何会知道!”朱秀没好气地甩脱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