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千万不要用力过猛,演得太过浮夸了些。
潘美却是演上头,恍若未觉,瞪大眼将徐铉打量个遍,忽地道:“徐镇长只怕不是第一次做官吧?听说你是南边来的,之前在何处高就啊?”
徐铉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位褚掌柜说话如此直接。
潘美和朱秀将徐铉的反应看在眼里,相视一眼,心中有数。
潘美大咧咧地道:“我这人向来直截了当,徐镇长不要见怪。若是不方便说也不要紧,谁还没点隐私过往。如今徐镇长来到泾州,又做了我彰义军的官,也算咱们自己人。往后有事,徐镇长只管招呼。
我褚褚美别的能耐没有,但祖上也是为彰义军流过血拼过命的,不管是节度府还是军中,都有不少熟人,找门路打点关系,徐镇长找我便是!”
徐铉感激地道:“那就多谢褚掌柜照顾了。”
朱秀暗暗发笑,潘美这厮倒是把一个政治掮客的角色演出几分精髓。
“之前徐某请求的事,不知褚掌柜可听褚少郎提到过”徐铉试探道。
潘美笑道:“知道知道,徐先生有族人关押在改造场,想托我找人,探探门路,把人给弄出来,是这意思吧?”
徐铉忙拱手道:“正是此事!”
潘美拍着胸脯道:“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徐铉大喜:“若褚掌柜能助在下办成此事,在下感激不尽,一定重重厚报!”
潘美带着几分张狂道:“徐先生有所不知,这改造场地位特殊,县衙管不着,盐厂那边也无权过问,算是自成一派,有事直接上禀节度府。
徐先生就算当了镇长,见了改造场管事浑和尚,那鸟人也不会多搭理你半分!
就算你去求县令温仲平,那也是爱莫能助。彰义军规矩森严,军政互不统属,改造场直属节度府管辖,没几个人能插手其间。”
潘美大拇指怼了怼自己:“放眼泾州,除了褚某人,只怕无人敢接下这份差事!”
徐铉似乎被唬住了,连连作揖道:“恳请褚掌柜为在下想想办法。那几位族人本没有犯大过,按理应该可以得到宽释,族人含冤落难,徐某却无能为力,深感自责悔恨”
潘美假意思索片刻,又是嘭地拍桌子:“我想到一人,或许能解徐镇长之忧!此人手眼通天,在彰义军中地位不低,深受史节帅和少使君重用!
若得此人帮忙,徐镇长的事必定能办成!”
徐铉忙道:“敢问是何人?”
潘美神秘兮兮地笑道:“彰义军行军参谋,代任盐厂厂长,陶文举!”
徐铉仔细想想,恍然:“此人名字我倒也听说过。”
潘美咂嘴道:“只不过陶文举此人尖酸刻薄,喜欢刁难人,徐镇长若是找他,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徐铉深吸口气,叹息道:“为了营救族人脱困,纵使千难万难,徐某也只能迎难而上!”
几名堂倌送上菜肴美酒,徐铉热情起身招呼:“来来!褚掌柜、褚少郎,吃菜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