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的路上,郭威和魏仁浦商讨过,心里早已有应对之法。
当即,郭威揖礼,一脸肃穆地道:“臣多谢官家厚爱,多谢李国舅举荐!只是,臣以枢密使身份统领大军出征,已是有违朝廷制度,此次回朝,自当交还兵权,安心履行枢密使职责。历代以来,从无枢密使兼领藩镇的先例,臣不敢再违制,请官家收回成命!”
郭威一撂披风单膝跪倒。
刘承祐感叹道:“郭公身居高位却恪守礼制,当真是贤臣之典范!可是,天雄军节帅人选事关重大,若不由郭公兼领,朕一时间也不知该选派何人出任!”
李业接话道:“官家勿忧,臣倒有一个人选,想来比较合适。”
刘承祐忙道:“是谁?”
李业笑道:“临清王,太尉,高行周!”
刘承祐想了想道:“高太尉也是我朝名帅,只是他年岁与扈彦珂相当,此次回开封养病,朕有意留他在开封长住,实在不忍心再让老太尉远赴邺都,为国事操劳。”
李业道:“昨日臣刚刚去临清王府探望过,老王爷伤势已无大碍,每顿食酒肉不输青壮,还在府里挽弓练刀,威风不减当年!老王爷还托臣向陛下进言,说是想回洛阳,继续为陛下镇守西京!”
“哈哈!高老王爷伤势痊愈,真乃国家之大幸!”刘承祐满脸欣喜。
郭威嘴角挂笑,说道:“高太尉老当益壮,由他出任天雄军节度使,坐镇邺都最合适不过。”
刘承祐笑道:“如此说,郭公同意将天雄军交给高老王爷统率?”
郭威严肃道:“天雄军威名再甚,也不过是国家一处藩镇,更非臣之部曲,如何处置,全凭官家旨意。臣身为枢密使,只不过是辅佐官家掌握军机要务,为官家提供咨询建议而已。”
刘承祐急不可耐地宣布道:“那就如此说定,由高行周接任天雄军节度使,坐镇邺都!朕待会就命人起草诏书。”
“官家英明!”李业奉承谄笑,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松口气,各自都有几分得意。
在他们看来,这就算是顺利从郭威手中拿走天雄军的兵权。
此后,郭威麾下最强大的嫡系兵马大权,将会收归国有。
郭威神情平静:“敢问官家,有关军报的问题,不知官家还有何疑问?”
刘承祐朝李业使眼色,李业忙道:“这第二件事,朝廷对于如何处置焦继勋暂时没有定论,官家说想等到郭公回朝商议后再做决定。”
刘承祐道:“焦继勋镇守岐州,防备蜀军不力,朕想将他黜为忻州团练使,以示惩戒,不知郭公意下如何?”
郭威略作思索,拱手道:“焦继勋没有及时察觉王景崇与李守贞勾结,导致岐州内乱,以致蜀军想趁虚而入,兵叩散关。这些罪责都是实情,官家明察秋毫,臣并无话说。
只是,自从岐州内乱爆发以来,焦继勋始终将王景崇牢牢牵扯在岐州境内,不曾让战乱波及别处。
在蜀军叩关之际依然临危不乱,亲自出关偷袭蜀军营寨,逼退蜀军,不失官家颜面,不坠我朝威严,也算立下大功。
如此功过相抵,臣以为,不应再过多追究焦继勋之罪责。”
刘承祐不悦道:“焦继勋与王景崇同在岐州共事,王景崇瞒着他与李守贞勾结,他却毫无所知,致使岐州内乱,凤翔军实力大损,难道不应该为此负责?”
郭威恳切道:“王景崇身为凤翔巡检使,名义上是焦继勋的副职,但其经营岐州的时间比焦继勋还久,在凤翔军中威望甚高,若他有心隐瞒,焦继勋极难发现他的阴谋。
平心而论,换做臣处于焦继勋的位置上,也不会比他做的更好。”
“那郭公说应该如何处置他?”
郭威道:“官家不妨召他入宫,当面斥责,但不要发明旨降罪,可授他为检校左羽林卫将军,留在禁军中任职。如此一来,焦继勋必定对官家感恩在心,时刻牢记官家恩威。”
刘承祐暗暗点头,郭威的话让他有几分心动。
焦继勋虽然受到王景崇牵连,在这一次的关中叛乱前期,被岐州的烂摊子搞得焦头烂额,但总归有惊无险地渡过难关,力保岐州不失,也没让蜀军越过散关一步。
焦继勋也是当朝战功赫赫的名将,若能收他归心,对于皇权巩固有莫大好处。
刘承祐朝李业看去,李业微微点头。
“郭公所言,老成谋国,朕晚些时候就下旨召焦继勋入宫。”刘承祐笑着接受了郭威的提议。
“这第三件事,就是有关泾州彰义军朱秀的封赏。郭公在军功簿上将其排在前列,提请朝廷授他为彰义军行军司马,兼泾州长史,可是据我所知,这朱秀还未到弱冠之龄,区区一介布衣少年,骤然提拔至高位,怕是不太合适”
李业摇摇头,抛出第三件异议。
刘承祐冷下脸道:“此子阴险狡诈,奸猾无赖,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