铉勉强笑了笑,“或许是彰义军节度使史匡威治理有方吧!此人,应该比较讲究,爱干净”
“会不会有扰民之嫌?”李从嘉疑惑道。
徐铉仔细想想“应该不会,大道之上整洁如新,没有秽物和恶臭流水,也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之事。”
李从嘉点点脑袋“徐先生说的在理。”
徐彪不屑道“不就罚几文钱,给她就是,有何大不了的!一个老婆子,能耐我何?”
刚说完,只见一队身穿玄袍,腰间斜挎裹铁木棍的健卒迎面走来,与刚才那位戴红袖标的大婶说话,询问她道路上可有行人闹事
得知无事后,一队健卒作别大婶,继续沿街巡视。
从马车旁路过时,几道锐利目光带着审视之意朝徐铉李从嘉等人看来,着重关注徐彪和手下护卫。
徐铉看见这些人穿的玄袍胸前和背面绣着字治安管理队。
李从嘉惊讶地发现,这队人里,有的只剩一只胳膊,有的瞎了眼、掉了耳朵,有的瘸了腿,但他们身上充斥剽悍之气,似乎都是行伍出身。
徐彪攥紧刀柄,却不敢轻举妄动,他是跑江湖的,警觉性一向很高,一眼看出这伙人都是军中退下的老卒,而且杀过不少人。
双方擦肩而过,治安队员眼里的警告意味很明显。
“快走快走!”徐铉低声催促,拉着李从嘉坐回车厢。
“走!”徐彪低喝,赶车的护卫抽打马鞭,继续沿着白盐大道往前走。
徐彪回头看了眼,那伙老卒没有跟上,长长松口气。
“妈的,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徐彪骂咧一声,心里却不由有些庆幸,闭上嘴不敢再乱说话。
来到阳晋川盐厂,却发现有兵丁守卫,根本无法接近。
徐彪此行除了护卫徐铉和李从嘉,还要奉家主之令,与彰义军接触,商量在盐运上的生意合作。
徐彪想亲自到盐厂内瞧瞧,看看近来在淮北声名鹊起的泾州白盐,究竟是如何产出的。
徐铉道“想进入盐厂,看来只有先去造访彰义军史节帅。”
李从嘉小声道“我们还是快走吧,山沟里有不少兵士露头,都在打量我们,此地应该有重兵把守”
刚说完,一队骑士从白盐大道赶来,大概有五六十人,领头之人赫然是关铁石。
关铁石身后坐着一人,是刚才被徐彪拦住问话的青年。
那青年跳下马,指着徐彪大声道“就是他们!他们一路打听盐厂情况,只怕是不怀好意!”
关铁石甲胄在身,一挥手,骑军兵士将徐铉一行人团团围住。
附近山岗、树林、山沟突然冒出上百名手持弓弩的兵士,上百支箭弩对准他们。
李从嘉吓得小脸发白,徐铉满脸铁青。
徐彪率领一众护卫拔刀,厉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关铁石皱眉,听口音像是江淮一带的人,冷冷地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们!你们是何身份?接近盐厂有何目的?”
徐铉钻出车厢,拱拱手道“这位将军,还请带我们去见史节帅。”
关铁石摇头道“节帅其实你们想见就能见?我劝你们老实交代,是何身份,从何而来,有何目的,否则,全部拿下!”
一声厉喝,骑军兵士握刀在手,不远处弓弦紧绷的声音令人心惊。
徐铉忙道“将军恕罪,我们是来跟史节帅谈生意的”
关铁石厉声道“让你的人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三爷爷”徐彪低呼一声,后背心被汗水浸透。
徐铉苦笑道“都把兵器放下”
徐彪咬咬牙,扔掉手中刀,其余护卫也只得照做。
形势比人强,一旦交手,他们必死无疑。
“拿下!”关铁石挥手,军士们一拥上前,将所有人捆住。
“我们要见史节帅!”徐铉挣扎着,还在做最后的抗争。
可惜关铁石没理会,冷冷喝道“全数押往改造场!”
徐彪一急,用江淮话大声咒骂,可惜被两个粗壮军士死死摁住。
一名部下凑近道“可要派人传信帅爷?”
关铁石摩挲下巴,笑道“帅爷和雁娘子去临泾县,考察新建的农垦区,走之前说,让我们没事别去烦他。反正少使君快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那些家伙,先扔进改造场老老实实干几天活好了,都是劳动力,不用多浪费”
部下笑道“自从少使君接手彰义军,帅爷的日子过得可太舒服了,啥事都不用操心!”
“那是!”关铁石大笑,一挥手“回城!”
骑军队伍疾驰而去,阳晋川盐厂四周的守兵重新复归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