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昊没着急进门,站在槐树底下透过落地窗清晰观察到正在客厅端坐的男子,西装革履四十多岁,戴副眼镜,身形肥胖,端着茶跟方虞说话。
没印象,应该不认识。
很奇怪,要是来检举必要的遮掩要做,就像刚刚的迟小武。他倒好,光明正大,像是来走亲访友,很放松。
观察片刻跨步进门,“褚先生。”方虞主动打招呼,褚文昊点点头看向起身的男子,“我是褚文昊,不知阁下深夜登山所谓何来?”
“久仰褚局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鄙人沈一石添为渝北区财务科副科长,深夜拜访有重要的事情禀报褚局长。”
“客气,请坐。”褚文昊跨步来到旁边,方虞端茶过来后想要出门,她知道不能留下,“秋月,肩膀有些涩你给揉揉。”
“好的褚先生。”乖巧来到身后给揉弄肩膀,端起茶盏示意:“沈科长请茶。”
沈一石嘴角抽动,心底暗骂果然是贪图享乐之辈,“褚局客气。”喝了口茶开口:“褚局长,卑职有重要的事情汇报,是否屏退左右?”
“无妨,秋月是自己人,沈科长有何事言奏只管明言,无需担忧,出了这个门不会有人知道。”
竖子不足为谋!
真若检举,担着何等干系?身家性命妻儿老小锒铛入狱之险,褚文昊居然要大白天下。全世界都知道方寸山上的女人都是安插的眼线表,留她在此等同宣告天下。
“咳咳,既然如此,沈某但说一二,听闻军统发告示明主动检举与日本间谍勾连者,过往种种都不在追究,请问褚局长此话是否属实?”
“当然。”
褚文昊语气笃定:“这话我是当着党国军部各位堂官所言,绝无妄语。不过,你是行政部门的官员,按理说不归军统管辖,即便有关于日本间谍的消息可以向中统汇报。”
“褚局长误会!”
沈一石急道:“军统虽然管不到党国行政部门,但只要是有关日本间谍的事务就应该隶属军统管辖,何况沈某只是检举,并没有跟日本间谍往来,所以不算违规。”
“哦,”褚文昊真好奇了,“沈科长要检举谁?话我先说到明处,若然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检举那是没用的。军统管不到行政官员,只有抓到日本间谍才能有话说,这一点沈科长要明白。”
“是。”
“褚局长所言甚是,沈某检举财务科长祖涛,身为党国官员却私下跟日本人往来密切,其家眷都在南京,早有叛逆之心。”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来到近前,“褚局长,这都是祖涛跟日本商人秘密往来的罪证,沈某还有祖涛过往给日本人大开方便之门的票据凭证。”沈一石把照片跟准备好的证据都放在桌上。
褚文昊放下茶盏随手翻看,淡然道:“沈科长应该明白,虽然中日让双方痛恨彼此,但安分守己的日本商人党国没有明确下令驱除,你怎么证明他是日本间谍而不是普通商人?”
“褚局长言之有理,沈某举荐自然有绝对把握,很多事没有明确证据却实时发生过,去年三月祖涛......”一番举例无非阐述对方的身份。
褚文昊听到,根本提不起兴趣,“沈科长有心了,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安排人抓捕日本间谍。”话都说到这份上按说沈一石也该起身离去,却见他老神在在吸溜着茶水,没有起身的意思。
褚文昊皱眉问:“沈科长还有事?”
“不错,刚刚只是小事,影响不大,沈某还有另情禀报,事关重大请褚局长屏退左右。”
“哦、”褚文昊心底好奇,却继续试探,“刚刚不是说了,这里都是自己人无需介怀。”
“既然如此,沈某不便言之,告辞!”沈一石颇为恼怒起身告罪一声转身离去,褚文昊盯着等马上要跨出门口时出言:“沈科长留步!”
沈一石嘴角上扬,内心鄙夷,果然是年轻,装作不明所以回身:“褚局还有何指示?”
“哈哈...沈科长见谅,褚某向来喜欢享受,一刻都离不开女人,既然沈科长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我就破破例。”看向方虞道:“去窗外跳舞助兴,让沈科长一同欣赏。”
“是。”方虞告辞莲步轻移出门,招呼其余三女就在落地窗外依次排列舞蹈助兴,看的沈一石瞠目结舌,果然...果然会享受。
“请坐。”
等其端坐后,郑重开口:“沈科长放心言语,法不传六耳,绝对保密。”
“褚局长有心,”沈一石端着茶杯沉吟道:“事关重大沈某不得不小心,刚刚说的是内务,还有一件事沈某沉思良久觉得还是要如实禀告。沈某前两年娶了一房妾室,家中有一兄弟在党国城防营里担任参谋处秘书,主管各类军事文件归拢,城防营里的大事小情都了若指掌。说句不客气的,士兵在哪里驻扎,多少兵力,防御工事是何,镇守主将是谁等等都了然于胸,前几次来家里,可能是想为自己姐姐争脸,时不时说一些不痛不痒的情报,起初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