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世言不想跟其掰扯,也很难说清楚。任务是要跟他点明其中蹊跷,闷闷自己倒茶,扫视进门的洋鬼子,没一会坐满茶室。
“咳咳褚文昊关于你刚才所提,暂时不行,牵扯甚大”章世言小声阐明其中蹊跷可谓事无巨细,用他二十年宦海沉浮经验劝导,一壶茶水见底才侃侃讲完。
“如何?”
褚文昊也两杯洋酒进肚,膳食减半,他晚饭可没吃。
“一知半解,按照章主任所言,我的身份是何?”褚文昊听的明白他的身份只能记录在案却不能公布于众。
“呃那个你目前的身份”章世言吧嗒吧嗒嘴,一时真不好界定,囫囵道:“你目前的身份,在党国是上校警卫团长,却只是内部认定,不能向外界纰漏。在香江,你是离岛行政长官,却只能用来跟英方沟通,关于离岛治理的事情有上峰安排,我说没说清楚?”
褚文昊端着酒杯似笑非笑盯着他,“就是摆设,傀儡是吧?上不能言,下不能道。”
“咳”章世言突然发现事情极度尴尬,很难自圆其说,既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好处没有有事还要他承担。中午觉得党国太过优待他,这会突然觉得没啥好羡慕甚至有几分可怜。
“话也不能如此说,你依旧担任离岛军职,具体事务不参与罢了。离岛组建行政区,成立委员会,共同商讨离岛事务,你作为党国军方代表会有一席之地,参与到离岛建设中,不管职务高低都是为党国做事,何必计较太多。你要知道,万事以大局为重,等诸事谈妥,上峰自会开诚布公,给你一份荣宠。”
“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褚文昊端着酒杯低声喃道,扫到满屋洋人,各个心怀鬼胎,都想敲骨吸髓,身为国人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仰头把杯中酒干净,“咳咳”脸色绯红,不知道郁结在胸气的,还是喝酒喝的,总之心有不愤郁闷难舒。
“罢了,既然党国有需要,我无话可说,离岛交付党国便是,至于我”褚文昊眼神迷离观望青石板上倒影的侍女图,“身如柳絮随风摆,飘到那是哪吧。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这忠勇警卫团不要也罢,党国铨叙上校也收回,只做一平民,今后所有的事跟我、跟褚家都没关系。家妻临产在即,无心他事,照顾妻儿乃余生所好,只有一点,此处是我褚家归宁之所,离岛任党国涂鸦,但不可踏足此地。”
“你”
章世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居然退掉委座赏赐,甘愿做一介草民,无官无职,侍奉家慈,佳侣共伴,弄儿为乐。
不说胆大包天,却真有点视金钱如粪土,视名利如无物,心胸豁达,倒是令人敬佩。
可态度不对啊,要是让夫人知道,岂不误会自己?“褚文昊,你说的啥话,我几时逼迫你如此做了?再说荣誉军衔都是委座亲赐岂容你肆意解除”
褚文昊抬手阻止他继续言,沏茶道:“章主任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语调平缓道:“其实章主任过滤,我的军籍早就被注销,家眷如今身在香江,过往一切我都不记得了,往事随风而逝,对我来说结束这一切重新开始也未必是坏事。离岛四百士兵并未登记在册,均属我褚家亲眷,不隶属国党士兵,其中并无牵扯,一切都顺利成章,没有丝毫违背之言。”
“可这事怎么能随意”
“章主任莫要为难于我,军统杀我家眷,又致我不义,危机时刻笼罩。我与军统、中统势成水火,难以化解,如今国党要兼顾抗战事宜,不可为私事扰乱军心,组建离岛行政区意义深远,我随有心阻止却又要顾全大局。私仇家恨先搁置一旁,但要我与之共事着实为难,章主任要是觉得难以复命,也可拒绝刚刚的提议,向外界宣布我之身份,同时拒绝军统、中统登岛,我同样会不计前嫌,继续为党国服务。”
“这”章世言听言,瞠目结舌,两条他都做不了主,而且都不想选,纯属为难他。
褚文昊摆摆手知道他难做,也不想过多刁难,“章主任如实回话便可,不必修饰,此番都是我心里话。国党要执掌离岛任重而道远,首先要处理香江的日本间谍,才能得到英方应允,事情我不可言,也不想在操心,两全其美,尽我所能罢了,在望求其他恐难如愿。”话已说尽,态度摆正,姿态极地,章世言也清晰感受,只好告辞离去,他要做的事很多,可不能像褚文昊一样撂挑子。
褚文昊吐出一口浊气,突然觉得浑身通透,任督二脉被打通,肩上的担子卸下,轻松惬意。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独自啄饮,总有人破坏和谐。暹罗代表谢永志主动上前搭话,“褚文昊,你敲诈勒索的事情我已经汇报给本土,国王很是恼怒想要安排轰炸机炸烂你的脑袋!在我极力劝说下才勉强同意暂时不杀你,不过要你知情识趣,主动把座位调至第四席,你有何话说?”在他上前说话时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等其说完都好奇盯视褚文昊,看看他如何面对恐吓他的独立国家。
褚文昊抓起一把花生,不紧不慢往嘴里扔,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