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七十六号的牢房里传出凄凄惨惨求饶之声,“不要打了我说我说!”
没有意外,胡斐蓬头垢,气若游丝绑在十字架上,满身伤痕的狼狈求饶:“不要打了,我说我全都说。”
“别啊,再坚持会,要想想心中至高无上的党国对你多年以来孜孜不倦的教诲。想想昔日登高一呼,叱咤风云的场面,要是说了可就变成叛徒,再进一步就是汉奸叛徒与汉奸能有啥好结果?除了忍受民众的谩骂,还要随时面临刺杀,可谓万恶之源。”李志群神情自若端坐不远处,手中转动着念珠,一副劝人从善如流的做派。
“呵呵,”胡斐惨然一笑,“事到如今李主任又何必惺惺作态,真要是献身党国你想要的东西可得不到。”
“无妨。”
李志群根本不在乎,“少了胡屠夫照样吃带毛猪,自视甚高在我这里行不通。”
“麻烦李主任放我下来。”胡斐实在坚持不住了,“顺便找医生给我上药。”
“想清楚了?”
胡斐无奈点头,“不清楚又能怎样,事到如今去他奶奶的信仰,做汉奸很好!”
“哈哈哈”李志群被他逗笑了,挥挥手,“把他放下来,顺便找医生过来。”
“是”
半小时后等一切收拾利索,胡斐被带到办公室,李志群给泡好茶,“说吧人已经准备齐全今天全部抓获,事无巨细就算给中统做饭的也要交代出来。”
胡斐浑身缠着纱布,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些许红润,没着急回答而是迫不及待询问,“麻烦李主任告知,是谁出卖我?”
“哦、”李志群端着茶吹吹浮沫,不急不缓反问:“都到这时候了,即便知道还有意义吗?”
“有!”
胡斐眼睛变得赤红,“我一定要知道,即便做汉奸也不能放过他,抽筋剥皮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李志群沉默片刻,似乎很为难,“你知道的,出卖朋友是很无耻的行为,虽然各自为政,却常常引为知己。偶尔虽有意见相左之时,却每每都能化干戈为玉帛,还是不说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说的天上地下的,一般人听不懂,不过胡斐却听懂了。首先是朋友,谁跟他是朋友?恐怕七十六号里面一个也没有,敌人倒是有很多。他心里本来倾向于雷震山、迟瑞出卖他,听其话音不像。
各自为政,李志群是汉奸,能跟他打对台,却偶尔相聚畅谈,中统没有,共党不可能跟李志群混到一起,举报他。
不用说,此人一定是军统人员,那就很好分析,陈恭鹏等人刚来不久,两人也没仇早上分手之时刻意提醒过不是他。
“褚文昊!”胡斐咬牙切齿点出,双眼盯着李志群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李志群摆摆手,“不要乱猜,是谁不重要,都是为了生活,也是无奈之举,你也莫要记恨与他。”他说的模棱两可,话里话外包括褚文昊跟丁默村,随便胡斐自己猜测,冤枉谁他也不会阻止。
“没错,一定是他!狗贼,我与他不共戴天!”胡斐嘴唇见血,可见心中恨意,“早就看出他浑身长着反骨,一早清除也不会留下祸患,如今追悔莫及。”
“咳咳行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要是有所保留能不能活着另说,有心思管其他。”
“我说,希望李主任能收留在下到七十六号,今后定当效犬马之劳。”胡斐打定主意活下来,等有机会找褚文昊报仇雪恨!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能不能让日本人满意,先说说中统上海站的情况吧,详细的人员名单以及隐藏身份。”
胡斐摸起桌上的香烟点燃,大口吸食,神情有些呆滞,“中统上海站在职人员一百二十人,隐藏身份与名单在我居住的房间保险柜里。编外提供消息者差不多有三百七十多人,具体的名单我不清楚,有副专员井柏霖管理,他住在公共租界三马路十弄,可以找他拿。”
谷慣
李志群挥挥手,站在一侧的吴四宝跟万里浪分头行动,大批汉奸出动引得路人惊恐逃窜。只要有名单在想跑都难,中统这次将会全军覆没。
“共党呢?”
李志群不肯放过他,“你在上海没参与针对日本人的事务,精力大多都放在共党方面,手中应该掌握着不少人吧?”
胡斐扫其一眼,眼神却注意桌上的电台,他想发电总部,把发生的事情尽快通告,尤其是褚文昊出卖他的消息,一定要让党国清理门户,自己杀不了他,国党也会出手。
“共党最近更换很频繁,掌握的基本都是外围亲近共党的民众,身份复杂各行各业都有,要是都抓怕有上千人。真正的共党都跑了,褚文昊放跑的,中统的工作你也熟悉,没有特殊命令只是监视,搜集情报,又是特殊时期没有太多精力来追踪共党人员。”
李志群也不嫌弃,“亲近共党就是潜在的乱党人员,刁民尔,对于这些人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活着也是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