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街道上依旧有车辆穿梭,远处路灯似乎变得昏暗了些许。中央巡捕房门前停放着一辆黑色轿车,等胡斐怒气冲冲走出那一刻后车玻璃缓缓降落。
“胡老弟,好久不见!”
胡斐停住身形抬眼望去,借助门口路灯看清楚男子样貌,“你”显然认出他来,吃惊不已,沉默片刻对旁边井柏霖开口:“柏霖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处理。”说完不等回话拉开车门上车,缓缓脱离视线。
“雷站长不、应该怎么称呼,是雷副主任吗?”胡斐跟雷震山不算很熟,见过几面,还是跟着刘均奎过节时在陈家碰到,算点头之交。
雷震山靠在车后闭目道:“你要是不习惯就喊雷局长至于雷副主任日本人为了恶心我罢了。”
胡斐掏出香烟示意雷震山拒绝让他自己抽胡斐点燃香烟侧着身子询问:“不知雷局长怎会知道我被困警察局,又为何慷慨解囊替在下付赎金?”胡斐也不是傻子,虽然心里不是很反感跟其接触,但目前来说身份不合适,毕竟雷震山已经判投七十六号,好说不好听。问明白,小心一些很正常,谁知道会不会是日本人安排他来试探,顺便瓦解中统上海站。
雷震山睁开眼笑道:“胡老弟一掷千金气场从容,实乃君子之典范。可惜,花前月下戏美人找错了人,身处险境而不自知,醉生梦死倒是有几分文胆。七十六号别的可能不行,收集消息也算首屈一指,知道胡老弟马失前蹄也不是啥新鲜事。至于钱财乃身外之物能度人也算物有所值,就不要疑神疑鬼了,真有事来接你的应该是丁默村之流而不是我。”
“咳咳”胡斐老脸一红,一时得意忘形居然被警察扣押,说出去怕是被笑掉大牙,不提也罢尴尬摆手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不谈也罢,雷局认识甄小姐?”事到如今仍被蒙在蛊中,真是饭桶。
“甄小姐?哈哈,好一个甄小姐。胡老弟几时见过声若洞箫,身如西柳,集美貌与智慧一身的放荡女子?他褚文昊虽然丧德败行,嚣张跋扈,不懂世事,却在玩弄女子方面技高一筹,很难让人望其项背。实话告诉你,此女就是号称日本帝国之花的南造云子,胡兄倒是魄力非凡,把毒蛇当清纯玉女,御马南山好生放荡。”
“什么!”
胡斐差点咬掉舌头,不敢相信自己会在日本头号女间谍面前展露狼性,释放所谓的绅士品格,真是真是好胆!
“南造云子,不可能吧”摇着脑袋不想信,要真是岂不是啪啪打脸,中统上海站长居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夸夸其谈引为知己,大言不惭要照顾人家余生,呸,臭不要脸,简直是丢人丢到家。
“好胆!”胡斐捏着烟突然想到褚文昊那张贼脸,心中怒火蹭蹭而起,“褚文昊逆贼尔,跟日本女间谍勾勾搭搭,忘情生色,知道其身份居然不点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乃一等一的大罪。这混蛋流连花丛醉生梦色在酒吧逍遥快活却要坑害我这善人,替他擦屁股,十万法币的酒席雷局没尝过吧?真特么不是东西,此仇不报非君子,等着吧,明天就要他跪地求饶。本来顾念党国军人脸面,好言相劝却不想恶贼心思歹毒要置我于死地”说着说着眼睛微眯,像是明白褚文昊的用意,“想让我死在上海,他好避过甄别,好毒的小子,等着吧,马上发电总部其身份共党人员绝无冤枉!”
雷震山内心鄙视,自己没用怪褚文昊,不过在仇恨褚文昊方面两人意见统一就没必要揭短了。
车辆停在湖心亭茶楼,周围静悄悄,微风吹过掺杂着丝丝香气,迟瑞早就等候多时,看到车上下来的两人起身示意。
胡斐也认识他,见过几面算不上熟悉,“来来来胡兄,早已等候多时,为你接风洗尘去去晦气。”石台案桌上美酒佳肴齐备。
“迟兄客气。”胡斐观察周围环境没有人潜伏,必要的小心谨慎还有,端坐后好奇问:“不知两位今晚意欲何为?钱的话我会尽快归还,其他事可以改日再续。”他在警察局打了三通电话求救,不知为何迟迟没来,确是雷震山出面救他,感动之余也充满警惕。
“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冒昧请胡兄来此有件事相求。”不等他拒绝,开口把褚文昊杀害闻薄凉的事情复述一遍,“这混蛋着实猖狂,居然敢无视上峰指令公然杀害党国义士,其行已经到了天怒人怨令人发指的地步。”迟瑞一脸愤慨,其实是害怕了,褚文昊肆无忌惮无视命令,哪天真把自己杀了也不是不可能,两人一合计干脆先除掉他。万里浪说的不清不楚,只好找当事人询问。
“哦、杀害闻薄凉,这”胡斐有些不敢置信,皱眉道:“要是之前杀害也说得过去,毕竟他还是上海站组长,肩负锄奸任务,上峰即便追究也很难罗列其罪。”
“胡兄此言差矣!”迟瑞放下酒壶,义正言辞道:“我等是奉命潜伏进七十六号肩负特殊使命,乃一等一党国义士。局座已经三令五申不得对我等采取任何行动,可是这混蛋居然不管不顾,违抗局座指令,杀害军统元老,实在是罪无可恕!本来这事也不需要跟胡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