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江纳闷。
李茗溪吸吸鼻子,感慨着,“哥,我没想到,让姑和姑父为难地睡不着的事,被你这么容易就办成了。你都不知道,姑父为我的事宰了只羊,托艾力叔请教育局王玉老师、还有一个副局长来咱家吃羊肉,人家都不来。饭桌子都支起来了,可,你都不知道,老百姓办事多难。怪不得人都想当官呢。”
看着表妹小小年纪一副看破红尘的老成样,骆江心里不好受。
他故意打岔问:“姑让你来找我,原话咋说的?”
李茗溪想想回答:“姑说,把这事给二哥说完后,二哥办完了,立马回家。如果二哥不办,就让我住在你家,啥时候办完,啥时候让我回家。”
骆江擦擦额头的汗,惭愧道:“看来,妈对我有看法呀!那我爸咋说?”
李茗溪噗嗤笑出声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哦。”
骆江摇摇头,催促道:“不生气,你说,你说,一字不落地说。”
李茗溪捂着嘴巴笑了一会儿,学着骆峰的腔调,“告诉老二,这事他办不来,以后就别回这个家了!一年回不了几趟家,回来后每次让他办个事,他就给我讲大道理、打官腔的,他以为给我这个当爹的当官呀?!”
骆江自嘲的笑了,苦涩地说:“看来,爸妈对我误解很深呀。哎,啥也不说了,你回家帮我捎句话给爸妈,我干了这个工作,身不由己,我这个当儿子的忠孝不能两全了。”
李茗溪看着桌面上铺开的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非常理解道:“二哥,我会告诉姑跟姑父的。”
骆江见时间不早,站起身来,“走,小溪,到了午饭的点了,哥请你吃我们乡最好吃的家常面。”
俩人走出办公室,骆江对着孙书记敞开的屋门喊道:“孙书记,走,吃家常面去。”
三人走出乡政府大门朝右拐,没走十几米,来到一家回民拉面馆。
这是一家老牌子拉面馆,据说这家姓马的回民祖祖辈辈就是开面馆的。
他家解放前就在这条路上开面馆,已经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
这里的回头客多,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回民老牌子拉面馆的招牌就是家常面。
家常面跟过油肉面、碎肉面在拉条子的面食上都一样,拉条子又细又劲道。
但在配的菜上有所不同。
过油肉面是用切成片状的羊肉跟白菜、皮牙子、辣椒等一锅炒。
碎肉面顾名思义,羊肉切成碎末状跟切碎的芹菜、白菜、皮牙子等一锅炒。
而家常面档次高些,根据食客的人数来确定菜的种类和数量。
一般都是三人以上吃家常面。
三人配上三个菜,四人配上四个菜,五人就炒五个菜,依次类推,一般最多是八个菜。
菜肴有辣子炒肉、洋芋丝炒肉、白菜炒肉、韭菜炒肉、韭菜炒鸡蛋、皮牙子炒肉等。
在新疆,吃拉条子(拌面)或家常面,可以免费加面。
骆江从餐桌的暖瓶盖子里顺手拿出一头大蒜,边剥蒜边问李茗溪,“小溪,加面不?”
李茗溪摇摇头,从骆江手里接过半头蒜也剥了起来。
孙书记喝着服务员倒的茶水,在骆江和李茗溪身上来回打量着。
他又次啧啧称赞着,“骆干事,你妹长得比演员都漂亮。”
骆江抬眼看看低头抿嘴笑的李茗溪,自豪地炫耀着,“我妹长得随我妈了,我妈年轻时的照片,跟我妹一样一样的。”
孙书记提着茶壶给自己续茶,“哈书记开一天的会吗?又开的啥会?”
乡党委哈书记今天去市委开会去了,不在乡里。
骆江含糊其辞回答:“听说是一天的会,谁知道啥会。”
孙书记意味深长地笑了,“你呀,就是嘴巴紧,怪不得哈书记那么喜欢你呢。”
骆江连忙辩解道:“孙书记,我真不知道开啥会。咱哥俩关系这么好,我能瞒你呀?!”
孙书记又咕咚咕咚喝完一杯茶。
剥完蒜的李茗溪连忙提起茶壶给他续茶,李茗溪倒茶的动作很是小心,标准的给长辈倒茶的姿势。
受到重视的孙书记心里舒坦多了,对着骆江掏出了心里话,“哎,骆干事,我这辈子不求撒,能混到乡里给我安装个电话就心满意足了。安装个电话3200块钱,也他妈太贵了撒!听哈书记说,他每个月电话费都好几十块钱呢。”
在西域市,政府机关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单位可以根据经费的多少给单位的一把手免费安装电话。
阿克达拉乡只有哈书记家安了电话。
骆江轻描淡写道:“哈书记是主要负责人,业务多,电话费肯定多。”
孙书记扫了眼面馆门口,又回头看看面馆厨房的门,压低嗓门道:“骆干事,听说没?最近市里面要调整提拔一批干部。”
他见骆江茫然地摇头,“你呀,就知道埋头干工作,不知道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