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这礼我收下。”
武军妈这才松口气,一脸轻松道:“骆老师,我走了,东西就在门口,我走后,你再拿,省的别人看见,对你不好。”
骆川把武军妈送出门去,看着这位普通的农村妇女消失在夜色中,眼圈红了。
廖云也靠在门框边,由衷感慨着,“伟大又可怜的母亲,走后门这风气真是害人不浅呀!”
骆川弯腰把门边的两个箱子抱进屋里,长叹口气,“这个武军,我真要多下苦功夫了,就冲这可怜卑微的妈,也督促他考上学。”
“是呀,可怜天下父母心。”廖云收拾着碗筷嘟囔着。
就在骆川夫妇感慨时,阿勒玛勒村的骆峰家有人拜访。
乡干部阿曼太受乡长委托上门找骆滨有事商量。
他来了两三趟都跑了空趟,骆滨跑运输没在家。
骆滨和江道勒提这几日跑运输承揽的活儿多。
他那辆六成新的拖拉机从伊勒地区拉煤炭朝博乐跑。
骆滨脑子活泛,返回时从不跑空趟。
他又将二道贩子购买的枸杞、麻黄草等物品拉回伊勒地区。
有时他也会买些高白鲑拉回西域市贩卖。
这样一来二去的,跑博乐和西域市的二道贩子都认识了骆滨。
骆滨收取运费不高,二道贩子都会到旅馆或货场找骆滨拉运货物。
一路上,江道勒提和骆滨轮换着开。
只有到了果子沟等险峻路段,骆滨自己来开。
一个冬天,骆滨和江道勒提的口袋挣得鼓囊囊的。
俩人路过沙湾县,走进一家回民食堂要了盘大盘鸡、两瓶乌苏啤酒。
江道勒提兴奋地两眼发光,“老三,804的钱挣出来没?”
骆滨喝大口啤酒,眯着眼算计着,“快了,差不离了。还差拖拉机的四个轱辘,拖拉机钱勉强够了,还的挣翻斗的钱,三千多块钱,不少呢。”
江道勒提双手抓着一根鸡腿大口啃着,“没想到,拉货派当子(利润)太大了。”
骆滨笑了,由衷感慨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谁说每天忙得饥一顿饱一顿的,不能按点儿吃饭啊,辛苦些,可挣钱多呀!趁现在拉货的车少,咱能多干就多干些。再有两月就开春了,我用新车犁地,你用老车耙地,李老板要买两个播种机,播麦子红花的、再买些播打瓜的的,咱俩分着播,忙乎一个春天,播种机的钱准能挣回来,剩下的都是净赚的。”
傍晚时分,俩人风尘仆仆地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就被在屋里等候多时的阿曼太喊住了。
阿曼太对着灰头灰脸的江道勒提毕恭毕敬地喊着,“哥。”
江道勒提纳闷了,“阿曼太,你咋不回爸爸家?”
阿曼太偏过脸对着用毛巾拍打身上灰尘的骆滨说道:“老三,乡长让我找你说个事。”
李羽招呼着儿子跟好友进伙房吃饭。
骆滨进屋看到骆川夫妇坐在八仙桌旁,激动地打招呼,“大哥好,大嫂好。嫂子上次给你拿去的奶疙瘩吃完没?沙拉阿姨前几天还问我呢。”
廖云连忙摆手,“你拿的太多了,没吃完。”
江道勒提洗净手接过李羽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双手,转过脸笑眯眯看着廖云,“嫂子,我妈说了,你吃的奶疙瘩我们全包了。”
几个年轻人坐在八仙桌旁吃着晚饭。
李羽见大儿子儿媳回家,让骆峰宰杀一只公鸡,用青萝卜、辣皮子炒了辣子鸡。
阿曼太吃着饭把来意告诉了骆滨。
还没等骆滨说话,江道勒提炸了毛,不留情面地质问着,“让我们欠账拉砂石料,你们这些当干部的当我们是傻狼嘛(傻瓜吗)?!”
原来,乡政府准备今年春天扩建门前的这条道路。
乡政府苦于资金匮乏,砂石料、运费等都准备先赊账干,等年底县财政拨款了,才能支付所有费用。
骆滨抬眼扫了下炮筒子江道勒提,再次确认地问道:“今年年底,乡政府真能把钱结了?”
阿曼太迟疑片刻,不太确定道:“年底肯定能结一部分,听乡长说,剩下的账最晚明年夏天结完。”
骆滨端着奶茶喝着,脑子在快速运转着。
阿曼太见骆滨不吱声,以为他不愿接这项活儿,诚恳的语气说道:“老三,我知道,这两年拉运货物生意好,全乡有七八辆拖拉机,乡里都找他们谈了,一听说欠账,没人愿意干,就连咱阿勒玛勒村村长马军的儿子马林都不干。可是,咱这条路还是要修,你又是村里人,乡长让我来走你的后门来了,你就给哥个面子撒。”
旁边一直闷声不吭的骆峰冷不丁冒出一句,“欠账时都好说,可要账就难咯,托乎塔尔500块钱的犁地费都欠了一年多了,一分钱要不回来。”
骆滨瞥了眼嘟嘟囔囔的父亲,将视线落在一脸焦急的阿曼太身上,“哥,我没说不接,我最近要买辆大马力的804,我两辆拖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