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3:三十白  疆爱无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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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左右的个头,肩膀宽厚,四肢显得很强壮。

他长得方脸,黝黑脸庞上,很浓的眉毛、单眼皮、大眼睛、高鼻梁,鹳骨格外高,脸颊显现出新疆牧区特有的高原红。

他左手拿着卷纸,右手拿着荷包朝报纸倒莫合烟,双手麻溜地卷着烟卷,伸出舌头用唾沫粘上烟卷,烟卷最前端用手搓成一个结。

巴格达提从裤兜口袋掏出一盒洋火,点燃莫合烟。

他猛地吸口烟,又慢悠悠从鼻孔喷出两道烟雾。

巴格达提看着埋头干活的骆波若有所思,用带着哈萨克腔调的汉话问道:“窝土子拜,啥事不高兴?”

骆波使劲将铁锹上的羊粪朝北面的羊粪堆上扔去,没吭气。

巴格达提见骆波只是闷头干活,没再追问。

他转身绕到前院,拿着一个坎土曼(类似锄头的工具,比锄头笨重许多,也大许多)走过来。

巴格达提站在羊粪堆上,用坎土曼耙着羊粪,随即站在羊粪顶上用脚踩实压紧。

羊粪是最好的农家肥,为让羊粪发酵,达到最好的保肥效果。

巴格达提每年会将棚圈的羊粪堆积到这块干燥稍高的地面上,一次一次往上堆,一层一层压紧。

当堆积的高度达到两米多,他就会朝羊粪上倒水打湿,再找些破旧的麻袋或尿素袋子盖住羊粪,把羊粪蒙在里面,让羊粪在湿润高温下自然发酵。

再隔六七天把堆积的羊粪翻腾一边,再洒水、再用麻袋片或尿素袋蒙上。

等羊粪发酵到腐熟后,巴格达提会用老牛车把这些羊粪拉到口粮地当肥料。

一年下来,节省不少钱。

一老一少、一里一外,吭哧吭哧着清除着羊粪。

骆波满头大汗,扔下铁锹,走到半截子树桩上坐下,大口喘着粗气。

巴格达提扔下坎土曼走到骆波跟前,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草地上。

他盘腿而坐,又卷起了莫合烟,“撒事?”

骆波浓眉紧蹙,双眉间拧成个疙瘩。

稚嫩的男孩看上去很烦恼的模样。

他懊恼地倾诉着,“干爸爸,又有人骂我野种,你告诉我,我亲生父母都撒样?”

巴格达提望着男孩嘴角毛茸茸的胡子,内心感慨万分。

他摇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咋可能?!村里人都在背后说,你看见那个不要我的女人了,她长撒样子?”

巴格达提不说话,闷头抽着莫合烟。

骆波双手抓着巴格达提的左胳膊,耍赖般摇晃着,“干爸,说嘛,说嘛。这是我第一次问你撒。”

“哎----”巴格达提长叹一口气,“我没看清,好像是个汉族女人。”

“汉族女人。”骆波低声嘟囔着,“那个不要我的男人肯定不是汉族人,要不,我不会长这样。”

骆波自小就知道自己的外貌跟骆家兄弟不一样,自己是个维吾尔族男孩。

他伸手拽断旁边的一根灰灰条草,双手使劲掰断拇指粗的草杆,不甘心地嘟囔道:“那个不要我的男人肯定是个维吾尔族!”

巴格达提伸手拍拍骆波的肩膀,安慰着,“别人的话,不听,你只要记得,干爸给你起的名字窝土子拜(汉语,三十白),傻骆驼三十岁收养了你,不是光说傻骆驼今后很富,也是说你今后很富,别人难听的话,不听。”

骆波心存不甘道:“凭啥他们都骂我野种?!”

巴格达提不接话茬,反问道:“傻骆驼一家对你好不好?”

“好呀,一家人都疼我,尤其是妈妈。”骆波提起家人嘴角噙着笑,双眼溢出幸福、满足的光。

“那就行了撒!”巴格达提劝说着,“别人户里麻糖(乱七八糟)的话,不听!你们汉族人的话,听拉拉蛄叫别种地了。”

清除羊粪出了一身汗,又有干爸巴格达提的开导。

骆波心情好了许多,他手挠着后脑勺笑了。

巴格达提见状,催促道:“快回家,骆川回来了。”

骆波像脱兔般跃身而起,拿起自己的书包兴冲冲朝家跑去。

骆峰家,面朝东方的偏房是一间20来平米的厨房。

西南角用砖块垒起的一米高的锅灶,李羽围着一块用旧上衣改装的围裙炒着菜。

“妈,我回来了。”骆波把书包朝长条凳上一扔,跑到李羽跟前撒娇。

李羽扭过脸怜惜地望着满头大汗的骆波,佯嗔道:“去,洗把脸,瞧你这脸快成了大花脸了,又到哪里贪玩了?”

骆波走到门口的脸盆旁,清洗着脸颊,回道:“给干爸打扫羊圈呢。”

李羽用筷子夹一个油炸虾片高举着,温柔地笑道:“尝尝妈做的虾片。”

骆波屁颠颠跑到跟前,低头含着咸香的虾片,咀嚼着,“好吃,嗯,好吃。”

李羽宠爱的眼神瞅瞅骆波,放下筷子,整理下他窝着的衣领,又用手捋下他的衣襟,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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