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了大事,或者说要出大事了。
而没有参与到这些事里面的所谓“中立派”,类似韦孝宽这样的,担心被相斗的两方所波及,不得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们也害怕事后被清算啊!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么事实就已经很清楚了。
贺拔岳与李虎等人反目,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关中大乱是一定的。甚至高欢、尔朱荣什么的,也很有可能入关中分一杯羹。
那时候,关中就会进入后秦灭亡,北魏崛起时的状况。
一个词概括:人人自危!
韦孝宽这样的关陇豪右要怎么选?他们能怎么选?
内斗结束后,无论贺拔岳还是李虎他们,都会元气大伤!关陇本地的实力派,无论跟着谁,都是落不到好的!
“也是时候了。”
刘益守微微叹息,自言自语说道,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在他的预想中,蜀地的问题是最好解决的,萧纪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只要朝廷不将其彻底清算,那么失去剑阁屏障的蜀地,没有多少抵抗的意志,朝廷可以在五年之内逐步收回蜀地的控制权。
接下来是无险可守的河北,以及与河北毗邻的并州,这将是决战的战场,刘益守将会举国之力歼灭高欢,扫平河北势力!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最少要耗费十年时间!
那时候也可以把登基称帝的事情办一下,然后在洛阳营建新都城,将新帝国的新征程拉开序幕。
然而,很多时候,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谁也没料到,最不应该出乱子,最应该保持稳定的关中,居然最先出了问题!
“将王伟、杨忠、陈元康他们叫到书房议事,就现在。”
刘益守对门口值守的源士康下令道,一点也不顾忌这泼天大雨。
……
贺拔岳得胜而归,干净利落的消灭了苻安寿的叛军,可谓是威震关中。他带着麾下一千人回到长安后,受到了李虎与侯莫陈顺等人的热烈欢迎。此情此景,就像当初他们在尔朱荣麾下打了胜仗一般。
一进长安,贺拔岳回府以后就让跟随自己进城的这千余兵马原地解散,各回各家。这些人早已在长安各处安家,便于部队集结。
至于赏赐,那自然是没有的。苻安寿这些人,不过是些流民,都是那种混不下去,要到别处讨饭的叫花子。打败了这些人,也捞不到什么油水。
而武都郡被苻安寿重创,各处都要花钱,恢复生产更是刻不容缓,朝廷哪里有多余的钱粮犒赏三军?
贺拔岳也想拿钱出来打赏,只是他没有钱,也变不出钱来。既然没钱,那就只能将府兵解散回家,让那些小地主老爷们也管理管理自家的田地作为补偿,不强迫他们参与接下来的训练。
也就只能这样了呗。
韦孝宽与苏绰所说的关中解困不在自身,而在于打出关中的观点,贺拔岳是没有意见的。
问题不在于想法,而在于实现想法的能力与时机。
当天夜里,贺拔岳与贺拔胜兄弟二人在丞相府内对饮,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许多往事。
“如今物是人非,只有成兴等人达奚武表字与我们齐心,其余武川老兄弟,都各怀心事。今日城门外与他们相见,我内心竟然有一丝生疏与畏惧。”
贺拔岳忍不住叹息说道。
“当年旧事,不提也罢,人各有志而已。”
贺拔胜叹息道,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
李虎、侯莫陈顺兄弟等人,确实是“变了心”,但贺拔岳真的对那些人推心置腹,恩宠有加么?
怕也不见得吧。
不是武川老兄弟,也可以对贺拔岳以诚相待;是武川老兄弟,也可以跟他兵戎相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利益与情感的混合体。
如果说谁一定要对谁忠心,那就跟刻舟求剑一般,沉浸在过往的时间里无法自拔而已。
外部情况变了,人们的关系就变了,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就这么简单。
自府兵改制以后,贺拔岳就明白,他已经走到了曾经那些老兄弟们的对面,这条路只能走到头,走到“家国一体”,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武川镇与高欢所在的怀朔镇,大部分风土民情都是一样的。贺拔岳麾下有一帮兄弟,那些兄弟下面还有各自的一帮兄弟,大家都要往上爬,都想过更好的日子。
没有谁天生就要服从于谁。有能力你就上来,没有能力你就下来,侵害大家的利益,就要把你搞死,很直白的逻辑。
一个领袖能带领自己和自己手下一帮兄弟前进,那他就是个说话管用的好大哥。如果不是,那就要考虑换个大哥。
这便是武川镇这样的北魏边镇所奉行的朴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