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他们在经济层面也有相对优势。
如果刘益守贸然派兵收缴世家盐池与盐井,那么势必要影响很多周边普通百姓的生活,让他们不得不去购买官盐,而且还不一定容易买到。
打破现有的销售渠道,而没有成熟的替代品,那么出问题是必然的。
到时候谁更有理,可就不是杨愔等人自认为如何就如何了,现实会给出公正的判决。如果到时候有人振臂一呼,搞不好真会爆发民乱。
这种情况就属于无妄之灾了,属于完全可以避免的“人祸”,而非是不受掌控的自然灾害或敌国入侵。
果然,杨愔顿时不说话了。
虽然他并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刘益守说得很有道理。因为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所有可以预见的事情,都是摊开摆出来了的。
“对付这些世家啊,没有一点魄力与创造力是不行的。明日朝会,你在一旁好好听着便是了,此事我已经安排妥当。”
刘益守对着杨愔点点头说道,显然不是很担心,似乎成竹在胸。
“主公,此事……”
杨愔还是不放心,却见刘益守轻轻一抬手,示意他不用多说。杨愔在尚书省,不方便上朝发表政见,类似躺雷的活都是阳休之在做,彼此之间都有分工。
当然,他们都代表了刘益守的意志,没有他的首肯,陈元康等人是不会随便发表意见的。
“我知道你做事低调实干。明日自有分晓,这件事确实不适合你出头。”
刘益守安慰杨愔说道,亲自把杨愔送出府邸。
等他回转到院子里,就看到院内枣树下有小草发芽,顽强的破土而出。
“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你们不是在跟我刘某对抗,你们是在跟天下大势对抗,我不过是个掌舵的舵手罢了。”
刘益守幽幽一叹,他很清楚,明天他将会悄然开启一个新时代。当然,此时的人或许要很久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所有功过是非,就交给青史,让后人去评判吧。一时间,他感觉有些意兴珊起来。
……
第二天,大朝会如期举行。其实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值得一提的也就只有春耕而已。然后就是每次都会提起的修运河,修运河沿途水次仓与驿站等事。这些将蛋糕做大的事务,一般都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江东鼠辈们对建设家乡还是很上心的。
正当众臣都昏昏欲睡,等着刘益守宣布退朝的时候,阳休之突然走出列,对刘益守深深一拜说道:“陛下,吴王,微臣有事启奏。”
“宣。”
“启禀吴王,自国家建立以来,民生困苦不堪,十室九贫,很多人家连盐都吃不起。人无盐不能活,若是国家还对百姓天天都要吃的盐收税,未免有敲骨吸髓之丑态。
微臣请陛下与吴王下旨,全国范围免除盐税,为梁国所有百姓都能吃到盐尽一份力!
上天有好生之德啊!天子代天牧守,岂能对民间疾苦视而不见?”
阳休之直接跪下,给刘益守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石破天惊!
这踏马的是脑子被门夹了吧?
除了刘益守的党羽外,其他所有人都惊呆了!震惊于阳休之的愚蠢。
自管仲开私盐,官营私营并举以来,或有盐铁专营,或食盐私营官府收税,朝廷对盐业始终都是上下其手,吃相难看。哪怕是雄才大略之主亦不例外。
从未听闻有什么不收盐税的,不收税的话,朝廷吃什么呢?
他们这些政治动物的锦衣玉食,可都是来自民脂民膏啊!其中盐税可是很肥一块肉啊!
“陛下不可啊!若无盐税,朝廷用度何在?阳侍中阳休之被封侍中此言差矣,吴王万万不可听信其一面之词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出列,跪在地上伏地痛哭道。
“你为何人?”
刘益守明知故问道,语气甚为轻蔑。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能进太极殿参政议政的臣子叫什么名字呢?琅琊王氏的王克嘛,江东鼠辈里面算是牌面人物了。
“老臣仆射王克。”
那老头不卑不亢的答道,依旧是伏地不起。按照“潜规则”,现在刘益守应该把王克扶起来,然后阳休之的提议就“容后再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么多年,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刘益守不做声,对儿皇帝萧栋身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
那宫人递给他一根短棒,有胳膊那么粗。
刘益守也没客气,接过棒子,走到王克跪着的地方,对着他的背嵴狠狠一棍子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王克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