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河南,他可不打算在那边敲敲边鼓就回转的。
梁国什么形势,乃至天下什么形势,羊侃一直都是洞若观火,心中明白得很。
此战若是大破高欢,说是定鼎天下格局也不为过。
要是大败亏输,那可就把这些年奋斗来的老本都要赔进去了。如果不是这样,羊侃也不会低三下四的求女儿走后门。
“呃,这个,你知道的嘛,我只是个妾,实在是不太方便啊……”阑
羊姜有些为难的说道。
“呵呵,谁不知道吴王很宠你啊,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听的。”羊侃笑眯眯的说道。
“但是,你上次,上上次,还有这些年借的钱……好像一点点都没有还呢。”
羊姜学着刘益守平日里的动作,举起小手,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势。
“那些钱,不是你孝敬为父的么?怎么还要还呢?我们可是一家人啊,谈钱太伤感情了。”
羊侃一脸古怪的问道,理直气壮。
“呵呵……等父亲把钱还清了再聊也不迟啊。女儿还要回去带孩子,就不陪父亲了哈。”阑
羊姜提起裙摆,扭头就走,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等羊侃追赶,就跑出了羊府,只剩下羊侃在原地长吁短叹的。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刘益守也不知道有什么迷人的地方,只要是女人见了他就走不动路了,唉!”
羊侃本来也就只是想试试而已,并没做什么指望。他很快收拾好心情,整个人看起来也冷峻了起来。
“这次,玩得真的很大啊。”
羊侃轻叹一声,有点明白刘益守到底想做什么了。
杨忠带精兵入了台城,接替自己的职务,把原本的台城禁军轮换了出来,想来一是迷惑高欢,二是保存最精锐的兵马,让其修养恢复,以备不时之需。
相反,像是他跟羊鸦仁这样的梁国方镇,甚至包括三吴那边的兵马,都会分头行动,以为策应。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具体军令如何,从何处出征,执行什么任务,也不知道。阑
禁军此前补充过一批勇壮之士,又因为萧衍被刺时裁汰掉了混日子的官宦子弟,所以战斗力还是很有保证的。
只是后来没有经过实战检验,刘益守心里没底而已。这次让羊侃带台城禁军出去练练,也有检验部曲实战水平的目的在里头。
羊侃对此心知肚明,所以想向刘益守争取水军支援,可以更好的执行作战任务。
其实刘益守的设想,比羊侃预估的更大,只是这个时候,还没有其他人能看出来。
……
长社城的府衙大堂某一面墙上,挂着一张硕大无比的地图,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许多圆圈,还做了标记。
高欢神色肃穆的看着众将,沉声问道:“此番南征意义重大,可军中将士,不明白本王的苦心。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话都说开,免得军中士卒们猜疑,也免得你们认为我高某吝啬。”阑
他环顾众将,没人敢与之对视,都是一副坐直了身体聆听训导的模样。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高欢轻咳一声,拿着一根树枝指着墙上的地图道:“这次夺取的地盘,会有十分之一,都会拿来犒赏三军!但是,若是你们只顾着抢钱而不管大事,休怪本王军法无情!”
高欢狠狠的将手里的树枝扔到地上说道。
“谨遵高王号令!”
在场众将齐声说道,彼此间交换着眼神。
“本王已经命人将这些土地所在之地,刻在了木签上。等会谁抽中了哪一只签,谁就负责分配那地方的土地给麾下士卒,如何分配,本王概不过问!
土地分了,要是再不奋勇杀敌,那分地之事作废,你们麾下那些士卒们会怎么办,你们自己处置吧。”阑
高欢冷冷说道。
这波大饼画得很高明,在地图上圈地,将领们自己来分。
若是将领本人拿得多,那么麾下士卒拿少了,必然打仗不卖力,能摸鱼就摸鱼。因为高欢会将这个消息通告全军。
若是将领一寸土地不要,都分出去,固然可以得麾下士卒效死。但那样的话,他领兵打仗得胜后就什么也得不到,那还有个什么意思呢?
这二者要怎么平衡,很考验将领们的御下水平。这些人忙着御下了,自然就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了。
比如说联合起来兵变!
而高欢所付出的,不过是许诺一下还未拿到手的土地而已!阑
赢了,什么都有,自然“犒赏三军”不是什么问题;输了,他高某人没吃到口的东西,自然也无法分给手下。
这就是所谓的“利益均沾,风险共担”!
府衙大堂内众将一个接一个上前来抽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