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于回关中,无心再战的贺拔岳军狼狈败退。
贺拔岳的人一路跑高欢的人一路追,一直追到河阳关才停下来。
贺拔岳不敢耽搁,当夜就带人往潼关方向撤走,留下李弼守河阳关。高欢军气势如虹,强攻河阳关。这回李弼没有跟韩轨一样死守城关,他知道自己之前阵斩韩轨,高欢那边很多人想要他小命。
不得已之下,李弼带着十多个骑兵匆忙撤离,并将勐火油撒在河桥上,一把火将河阳关与南岸相连的浮桥给烧了。
又马不停蹄的追赶已经撤往潼关的贺拔岳。
高欢大军紧追不舍,连夜在黄河上架设浮桥,渡过黄河后不计伤亡的追击,一直追到潼关外才停下来,没有进入潼关内凶名赫赫的“羊肠坂”。
从河阳关到潼关,这一路上都能见到贺拔岳军因为落单而被杀死的士卒尸体,其中不乏担任都督之人。
完成追击后,高欢带着大队人马来到洛阳金墉城,却发现不止是金墉城,就是整个洛阳,都找不到几个剩下的人。听留守的人说,洛阳数千户携家带口的前往荥阳,准备从那里水路南下辗转去长社城。
梁军在长社城囤积了粮草,于谨率部在那边接应刘益守,顺便接应这些流民。
至于为什么要把洛阳城里的大户们迁走,一来是当初为了让这些人配合烧粮仓,刘益守承诺事成之后让那些人去没有战乱的建康落户。
二来嘛,北伐王师过境,很多不服贼寇统治的“教化子民”随王师南下回归到天子的统治之下,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当年桓温北伐洛阳,迁洛阳三千户南下东晋,为北伐功绩之一。如今刘益守率部北伐,虽然没有夺回洛阳,但把洛阳的人口迁回江南,也算是大功一件吧?
这些事情都是要被记录到“建文三年北伐纪要”里面,用来弘扬梁国吴王丰功伟绩的,自然是要落到实处。
高欢被刘益守这么恶心了一把,心中怨恨难平,直言要带兵出虎牢关突袭荥阳,结果被吓得魂不附体的麾下诸将给劝阻了。
别看高欢带兵打贺拔岳的反击打得酣畅淋漓,那是因为贺拔岳军中无粮,无心再战。而高欢自己这边都憋着一口气,想把贺拔岳的人马彻底解决。
贺拔岳那边想跑,高欢这边想打,那自然是一边倒的结局。
而如今梁军在荥阳养精蓄锐多时,而高欢麾下部曲接连大战,不说士气如何,起码军队状态都是人困马乏的。如今大局已定,正是要修养生息的时候,已经没人愿意再无谓的跟梁军鏖战了。
于是高欢命张保洛守洛阳,莫多娄贷文之子莫多娄敬显守虎牢关,自己则带着伤兵满营的队伍返回了邺城。
……
霸府门前,娄昭君带着几个儿女与府里留守的文士,正在迎接高欢和他麾下众将凯旋。
“祝贺阿郎得胜归来。”
娄昭君笑颜如花,看上去都年轻了几岁。她对着高欢深深一拜,脸上的喜悦那是发自内心,不似作伪。
“嗯,你也辛苦了。都入府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高欢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霸府里已经准备了庆功宴,众将觥筹交错之间又是哈哈大笑,又是痛哭垂泪,哀叹韩轨不幸,陨于河阳关。
待所有人都喝得伶仃大醉,纷纷离去后,高欢这才带着酒意到了娄昭君的卧房。
“阿郎喝多了啊,妾身这就服侍你就寝吧。”
娄昭君眯着眼睛,将高欢扶到了床上。她把高欢的手按在自己圆润的肩膀上,按照以往的情况,对方都会顺势将她扑倒,然后便是一阵放纵。
然而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高欢收回手,站起身看着坐在床上的娄昭君,眼神冷漠。
“阿郎,这是有什么事么?”
娄昭君疑惑问道,隐约察觉到了心里最担心的那件事。
“今日在门外,怎么没见阿伶呢?”
高欢看似随意的询问道。
“哦,她一个寡妇,不适合抛头露面。”
娄昭君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样啊,你把她叫来这里,自从出嫁又死了夫君,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没有好好关心过她。现在就跟她说说话,看阿伶还需要什么,府里给她置办了吧。”
高欢随口打哈哈说道。
女儿什么的对他来说,从来都是工具。但是,肉包子可以喂狗,却不能丢给白眼狼。更不能是刘益守这样的白眼狼王。
“之前战局焦灼,阿伶貌美,我担心她一个寡妇会有人图谋不轨,所以便将其送回娘家先住一段时间了。”
娄昭君平静说道,理直气壮。
要不是手里捏着高伶的亲笔信,高欢看对方那神态说不定真的信了。
“真的么?”高欢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千真万确。”
娄昭君微微点头说道。都强撑到这个地步了,只能用一个新谎言去掩盖一个旧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