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困在南阳。
听到这话,刘益守连忙摆手道:
“不不不,那样只会便宜高欢,我们继续派兵清缴汉江走廊的敌军,收复失地,不要碰南阳,更不要打南乡。春天到了,那帮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斗起来的。”
“好的,在下这就去办。”
“对了,我们最近不是在襄阳铸造了一批新铜钱么?这玩意不能吃不能穿的,全部都用来以官府指导价购买襄阳和江陵周边大户的粮食,谁不卖就是通敌叛国,与魏国有勾结,怎么处理按老规矩办。”
王伟已经转身,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回过头来,皱着眉头下意识的反问道:“官府指导价?”
刘益守漫不经心说道:“我们就是梁国的官府,也是梁国最大的豪强。
我们要北伐,是为了一统天下,让天子成为真正的天子。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我们定的价格,是官府指导价,粮食收来是为了北伐用的,不是用来醉生梦死的,我们对得起天子,下对得起百姓,问心无愧。和我们作对的都是坏人。
所以我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不卖的话就是不支持北伐,就是心怀叵测。
不支持北伐,难道是想造反?要不然你留那么多粮食做什么?
直接去收购,卖粮踊跃的,给他们颁个良善人家的牌匾就完事了。”
刘益守的问题王伟没法反驳,毕竟,这个世界就是讲拳头的。当初刘益守差点被人抓走送给胡太后当面首,也没人问他愿不愿意啊!
“知道了主公,在下一定办好。”王伟拱手离去。
“对了,吴兴沉氏的沉恪来襄阳后担任参军无所事事,这件事让他亲自督办。如果粮草收不到规定的数目,让他们吴兴沉氏补贴不足的部分。他想当好人,那就让他去当,我只看结果。”
刘益守又补了一句。
等王伟走后,刘益守这才感慨的自言自语道:“造钱就能生钱的时代,真是好啊!”
明年南阳必定歉收,临近的襄阳、江陵等地,粮食将会成为最硬的硬通货。趁着那些豪强世家们还没反应过来,先割一波韭菜吧。
割他们的韭菜总比割那些佃户的韭菜好。
……
刘益守不着急,韦孝宽等人也不着急,甚至高岳在白河边筑城完毕后都不着急。现在唯一着急的人,就是在宛城内坐如针毡的崔氏兄弟。
如今已经进入严冬,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本以为高岳带兵屯扎白河边筑城后就会开始攻打宛城,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动弹,似乎打定主意到春耕的时候耗死他们!
农闲的冬天,郡兵们被召集起来,可以在军中混饭吃,尚且不会有什么怨言。可是到了开春需要耕田播种的时候,他们就无法继续澹定了。
错过农时,这一年都完蛋了!天知道这场战争要打多久!那个时候,崔氏兄弟他们麾下士卒的军心就很难保证了。
心里想着的都是家里的农活,如何能够打胜仗呢?白河不算宽阔,至少无法成为天险一般的存在。所以冰雪融化与否,大军能否直接跨越白河,对于高岳来说其实关系真不大。
宛城府衙的书房里,崔士谦有些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
“达奚武那帮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们就真不担心我们投降高欢么?”
崔士谦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的嫡亲弟弟崔訦面无表情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兄长,恕我直言。关中那些人,这次可能是只为了把粮草运回关中,能不能得到南阳,他们并不是很在意。”
憋了半天,崔訦才憋出这样一句话来。可惜的是,他这次真的猜中了。
“那刘益守也不动了?”
崔士谦很难想象,刘益守这波就捞了个女人然后罢手。
“或许……谁知道呢。”
崔訦叹了口气,有点后悔当初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要不,再给襄阳那边写封信?写给小妹。”
如今火烧眉毛,崔士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崔訦连忙摆手道:“要写你写,要送你送,我是丢不起那个人的。”
次头盔被射落的耻辱,还历历在目,搞得他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
“我写就我写,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说干就干,崔士谦铺开大纸,提笔还没落下,又将笔放下。
“怎么说才好呢?”
“新野和新野以南的地方,都让给他。”
崔訦沉声说道。
刘益守显然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拿出真金白银来,对方根本不会出手。
“如此也好吧,反正也是守不住。”
崔士谦长叹一声,开始琢磨要怎么打这张“亲情牌”。
他反复思虑,一天之后,这封信才交给自己的长子崔旷,让他带着信到襄阳。等崔旷到襄阳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