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嘴唇,低着头不敢看刘益守。
呃,她倒不是怕这个人,来之前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透了。做妾嘛,不就是那些事情么?终究不会饿着累着啊。
只不过此人真的太俊朗了,崔瑶兰长这么大没见过如此神仙容貌的男子,实在是有点不敢多看。
关键是,来之前她老哥崔士谦没说呀!要是早说的话,自己这一路上倒也不必提心吊胆会遇到个膀大腰圆之辈了。
“行了行了,别背了,你这是骗人都不会。说的那些话,先把你自己说服了再来说服我啊。”
刘益守摆了摆手,崔瑶兰瞬间不说话了。其实她也觉得演戏很累,只是没办法而已。
“如果我送你回去,你兄长会认为你得罪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如果我把你送给我的手下,你兄长会认为我在羞辱他。
如果我把你随意安置,不闻不问,你兄长知道后会认为你没有努力讨好我,他有可能把你妹妹什么的再送一个过来。
如果我宠幸你,你又会觉得别扭,毕竟我们素不相识,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初次见面。
你觉得我应该如何跟你相处?”
刘益守说了一大串,停下来看崔瑶兰要如何回答。
“我也……不知道。”
刘益守已经把能说的话都说完,崔瑶兰无话可说了。
忽然,刘益守伸手去摸崔瑶兰额前的留海,后者下意识的微微躲闪,却又强作镇定的稳住身形,任由着对方粗糙的大手抚摸自己的额头。
“你看,言语会骗人,但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你脸上就差写着视死如归四个字了。”
刘益守摊开双手,微笑道:“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吧。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参与其中的。”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便离开了,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崔瑶兰松了口气,刘益守这个人,其风度谈吐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来之前的预计,更不要说他那容貌,真是任何女人都难以开口去拒绝。
可是,如果她来这里只是简单的做妾,那就太小看她兄长崔士谦了。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事情,才是关键。
然而,崔瑶兰发现自己对刘益守竟然一无所知。
……
夜里,起了大风,带着寒气与霜露,异常刺骨。
崔瑶兰躺在床上冷得瑟瑟发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仆从们并不在乎她,自然也没人来给她加被子。
忽然,房间门被拉开,有个黑影慢慢的走了进来,用火折子点燃桌桉上的油灯。厚厚的一床毛毯就那样丢在她身上,崔瑶兰睁开眼睛,看到刘益守正在给她加被子。
一时间,她觉得眼睛有点酸涩,想哭出来又觉得嗓子是沙哑的,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冷的话,还是得神器热水袋才能过下去啊。”
刘益守感慨了一声,将怀里用瓷器做的,里头装满热水,外面套了一层皮裘的“热水壶”放到了崔瑶兰的被子里头。
“科技改变生活哦。”
刘益守对着完全呆住了的崔瑶兰眨了眨眼说道。他的脸上带着顽皮的笑容,和白天的不怒自威判若两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怕冷呢?”
崔瑶兰用被子遮住脸,小声的问道。
“因为我也冷啊。”
刘益守叹了口气,将手伸进崔瑶兰的被子里。碰到那个暖烘烘的“热水壶”,他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说道:“冬天赖在床上不起来,再抱着一个热水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啦。”
“刘都督……阿郎真是个有趣的人。”
崔瑶兰带着羞涩说道,并未介意刘益守将手伸进自己的被子里。
“一点也不有趣,说是个可怕的人才对。”
刘益守将手抽出来,坐到床边,轻轻抚摸着崔瑶兰的秀发。这一次,她没有反抗,很温顺的任由着对方来抚摸自己的长发。
“你的未婚夫,是我杀的,应该说,是我七年前的时候,带着人去抓走的。”
听到这话,崔瑶兰有些懒散的身体立刻就僵直了,甚至还有些哆嗦!
她很难想象如此俊朗温和的人,会说出这样一个事实。
“当初,我奉尔朱荣之命,在洛阳城内搜捕朝廷重臣还有他们的亲信。当时拟定了一份名单,其中,初稿是我写的,卢柔是后来尔朱荣加进去的,但最终人还是我去抓的。
如果你要怨恨这些年的受到的苦难,大概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一生行事只问本心,并不觉得亏欠于谁。唯有那一次,或有无辜之人死于我手。”
刘益守满是遗憾的说道。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崔瑶兰长叹一声,双手将刘益守抚摸自己头发的手抱在怀里。
“如果我今夜扔下被子就走,你会不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