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高,自然就看不上靠女人起家,又来自六镇的泥腿子高欢。
当初李元忠那帮人推举高欢为“共主”的时候,崔氏这一脉就不是很感冒,甚至公然让崔暹带着妹妹投奔了刘益守。
因为忌惮于崔氏掌控了很多兵马,高欢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将其打发到南阳这地方。
南阳这地方肥是很肥,却是肥而不强,无险可守。自从汉光武帝起兵南阳发家后,还没见过谁从南阳起家得天下的。高欢一直没来得及腾出手收拾崔氏一族的人。
长子崔士元,参军起家,与葛荣军交战时,随父崔楷一同战死。
崔士谦是次子,同样是参军起家,如今为南阳太守,荆州刺史。
三子崔訦又名崔士约,膂力过人,擅长骑射,被任命为城防都督,一直都是直接带兵打仗的。
剩下几个崔氏子弟除了崔士恂早夭外,如崔士慎等人,和兄长们一样,都是参军出身,走兵家的路子。可以说这一家人几乎是人人打仗,武德很是充沛。
正因为如此,高欢对他们是不敢用也不敢动。
这家人比起渤海高氏的高敖曹一家人,上限打仗的能力或许差点,但胜在家族团结,毫无短板,自成体系。
拿到贺拔岳的信,崔士谦有几个选项。
第一个当做啥事也没发生过,什么也不去做。但是隐患就是贺拔岳把劝降信给高欢那边送一份,到时候崔氏要怎么跟高欢解释呢?
这种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好比在刘益守前世那个时代,重量级的部门经理被竞争对手那边的老板请去吃喝玩乐一条龙,相谈甚欢的样子。你是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老板,还是不说呢?
不说,被其他人告发后,老板心里会有想法。说了,老板认为你是功高震主,以此逼宫希望更高待遇。无论说不说都是不妥的。
第二个就是积极响应贺拔岳,在南阳这里发檄文讨伐高欢,说对方不是魏国正统,乃是国贼。请贺拔岳派兵来保护南阳。
当然,这样就完全是中了贺拔岳的阳谋,有点被“逼良为娼”的意思。
“如今大争之世,各路枭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将贺拔岳的信交给自家兄弟几个看完,崔士谦长叹一声,有种手脚被捆住的无奈憋屈!
“兄长说得对,贺拔岳这是在把咱们当枪使呢!”
崔訦愤愤不平的说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论谁也想不到,他们入主南阳以后发展生产,安民开荒,没招谁惹谁,却遭遇这样的“暗算”。
当然了,这世间没什么道理好说的,你弱你就要挨打,打你的人根本不想跟你讲道理,类似的事情,当年葛荣来的时候他们全家人都领教了,并且付出了惨痛代价。
“贺拔岳等人隔岸观火,就等着看我们跟高欢之间如何争斗,反正无论我们怎样去跟高欢效忠表忠,心中那根刺,是拔不掉的。”
崔士谦长叹一声,如今既不能听高欢的,也不能任由着贺拔岳摆布,只是要如何处断,他们心里都没底。
历史上韦孝宽用这一招就玩死过人,不得不说,人心是最为诡谲的东西。这封信就是打入高欢心中的钉子。
“其实吧,还有个驱虎吞狼之计。”
崔訦慢吞吞的说道。
“驱虎吞狼?”
众崔氏子弟一愣,都不明白崔訦到底想说什么。这虎是邺城的高欢,狼是长安的贺拔岳,说是这么说,可要“驱虎吞狼”谈何容易啊!
不,简直是天方夜谭!
“此话怎讲?想指使贺拔岳可以理解,高欢如何会听我们摆布?”
崔士谦不动声色问道。
“非也非也,这件事岂能让高欢知道?无论我们要做什么,高欢一旦知道那封信的内容,都会对我们采取断然措施。”
崔訦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你是说?”
“可以给梁国那边说说。听闻梁国的吴王,大都督刘益守打算北伐青徐,我们不妨给刘益守写封信,就说我们想献南阳郡给梁国,看他有什么说法。
如此一来,前面有贺拔岳这匹狼,后面有刘益守这只虎,驱虎吞狼岂不美哉?”
崔訦略有些得意的说道。
崔士谦“恍然大悟”,不得不说,这一手还真是妙啊!
“可是,我们与刘益守素不相识,如何能与之搭上线呢?”
崔士谦又抛出来一个新问题。
中国从古至今就是个人情社会,贸然来投,定然被人误以为诈降,远不如有中间人从中说和来得快捷有效。
崔士谦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长乐冯氏的冯令华如今暂居宛城,听闻她的侄女乃是刘益守爱妾,不如请冯令华出马游说。那刘益守在青徐摆开架势要北伐,只怕也是做给人看的,真正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南阳。”
崔訦沉声说道,他早就觉得南边北伐有点不同寻常,特别是还没动手就大张旗鼓,实在是有点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