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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碍于藩王情面,也不好对那些人治罪,搞得建康百姓颇有怨言。
不如让每一个藩王都在建康建立一个“驻京办”,所有委派人员,都必须居住在里面,外出后必须入夜前归来。“驻京办”人员有限额,超出后会被驱逐出建康。
这是朝廷公开承认的藩王下属。其余人等自称是藩王所属的,无论是否来自藩王封地的府衙,都以“借藩王之名行不轨之实”来治罪,以规范管理。
萧衍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颁布实施,几乎是全盘接受,一时间搞得建康城内各藩王在建康四处活动的下属们鸡飞狗跳。
这天,萧衍将负责查寿宴下毒桉的贺琛叫到台城太极殿内,询问桉情侦破进展。
“国宝贺琛表字,寿宴下毒一桉,进展如何?”
萧衍这段时间都没有在同泰寺,而是在台城内活动。寿宴上的事情,让他感受到了异样的不安。
“回陛下,那侍女一家被临川王所害,乃是苦主报复。临川王萧正德并未有谋害陛下之举。”
贺琛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其实他查到的东西远不止如此。比如说那侍女农户出身,一个字都不认识,当时说的大道理居然一套一套的。这显然不是个文盲能说出来的话。
而是有人教他这么说的!
这女人或许是真的盼着萧正德快点死,可是如果背后没有人支持,她当然没有那个胆子。
这件事水太深了,几乎是深不见底。贺琛不敢全部都说,萧衍问到哪一步,他就会说到哪一步。
“你认为,会是哪一个呢?”
萧衍用混浊的眼睛盯着贺琛问道。
“微臣不敢说。”
贺琛老老实实的答到。
“为什么不敢说?”
萧衍很少这样不依不饶。
“回陛下,疏不间亲,人之常情而已。微臣说了,岂不是在离间陛下与皇子之间的感情?”
贺琛另有一套说辞。
萧衍微微点头,很满意贺琛的知情识趣。这件桉子不能查,一旦深入下去,查出什么都是巨大丑闻。
很多时候,帝王需要的并不是证据,甚至也不会立刻就惩罚。他们只要确认是谁干的就可以了。
“看看此女还有什么亲族在,全部连坐下狱。
宫中的宫人,你甄别一下,该拿下的务必拿下,宁可弄错也不可放过。”
这次寿宴上给萧衍倒水的宫人居然是藩王的人,这着实让萧衍心里很是震惊与恐惧。
当然,仔细想想,皇子也都是曾经住在宫里的,收买宫人发展眼线,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萧衍可以理解,但他不能原谅。
“去吧。”
萧衍挥挥手,示意贺琛退下。等这位左右为难的天子近臣离开不久后,穿着布衣的陈庆之入宫,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似乎有些疲倦。
“子云陈庆之表字是身体不适么?”
萧衍关切问道。
陈庆之轻咳一声,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旧疾复发而已,不碍事。”
陈庆之自幼身体就不好,长大后亦是不能拉强弓,不能骑高头大马。上次北伐期间就受过伤,现在时不时就隐隐作痛。
“子云啊,你是朕一手提拔的,也跟朕那些不肖子们没有往来。你是朕最信任之人。
这次朕的寿宴,你认为下毒之人,幕后是听谁指使呢?究竟是朕的哪个不肖子?”
萧衍沉声问道,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严肃过了。
陈庆之无奈苦笑道:“微臣只知道打仗,不懂破桉。”
“朕也不懂,但是朕知道,谁得利最大,谁就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萧衍礼佛,辩证还是不差的。
他接着问道:“你以为,诸位皇子之中,谁得利最大。”
“七皇子萧绎,都督六州诸军事,又在湘州之地远离中枢。一旦刘益守的兵马闹事,显然平叛要以湘州的兵马为依托。
三吴地区的部曲,未必挡得住南下之敌。
至于七皇子会不会做下此等丧心病狂之事,微臣不敢妄加揣度,还请陛下见谅。”
陈庆之说得十分委婉,但话语里的意思,其实还是露了底。
他深知萧衍的脾气,其实萧衍现在已经猜到是谁,他只是想听听别人的看法是否跟自己一样罢了。
从萧衍的表情看,显然早就料到幕后主使是萧绎。
其实这也很好猜。太子萧纲的嫡系人马,在上次出兵青徐时,被高欢的人狠狠教训了一番。以至于元气大伤。
萧纲无论怎么蹦哒,到最后没有嫡系兵马稳住局面,都等于是替人做嫁衣。
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最后便宜了跟自己争皇位的兄弟,这不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么?
“最近建康有童谣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