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瑾道:“子昭说笑了,吾为吴侯效力,虽千军万马瑾也会慷慨以赴,区区山路崎岖算得了什么?”
杨顒道:“其实子瑜兄不必如此,吾闻蓝田方面也有书信送往吴侯处,现在正在驿馆歇脚,不如你们换了书函,各自回去,岂不是省却了许多麻烦?”
诸葛瑾道:“为表吴侯诚意,这封信还非得在下亲自送到李益州手上不可。等会儿……”
诸葛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李奇也有书信送给孙权?
现在四方局势很明显,李奇总不可能是劝孙权打刘备吧?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李奇是劝孙权不要打刘备?
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人的意思刚好相反,那李奇见了孙权的书信,岂不是要气得掀桌子?
换了是别人,这信谁爱送谁送吧,见了李奇准没好果子吃。
可是诸葛瑾认为事态如此严重,自己更是责无旁贷,遂匆忙向杨顒告辞,带领随从赴蓝田而去。
子午道真不是那么好走的,诸葛瑾所带的行李并不多,尚且倍感艰难,他很难想象李奇的部队是怎么从这里把粮草运过去的。
当李奇见到诸葛瑾的时候,只能用“狼狈不堪”四个字来形容。
李奇令人在帐中设宴款待诸葛瑾,便问道:“子瑜是否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诸葛瑾起身一揖到底:“瑾带来的,是吴侯最真挚的诚意。”
说罢,将孙权书信附上。
李奇拆阅后,脸色陡变,质问诸葛瑾道:“吴侯又将背盟吗?”
诸葛瑾道:“吴侯只与李益州有盟约,与刘玄德并无盟约。况且吴侯在信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刘备根本不信任吴侯,吴侯又何必妄作小人呢?”
其实凭心而论,李奇与刘备交好,一是出于对刘备创业艰辛的敬佩,二是自己占了本该属于刘备的地盘,还抢了人家的谋士武将。
说穿了,李奇欠人家的。
可是孙权并不欠刘备的好吧!
李奇只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实力迫使孙权屈服,但是孙权也要对他自己的前途负责呀。
李奇可以有他的想法,但是强人所难,并不能让他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指责孙权。
只是庞统说过,孙权听不听劝是一回事,李奇只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就可以了,将来还可以用这件事作为出兵江东的理由。
所以李奇心里挺理解孙权的,但表面上还是要拿出一副“你触犯了我的利益”的表情来。
李奇道:“从大义上来讲,曹贼欺君罔上,人人得以诛之;从个人利益的角度讲,曹贼依然是势力最强大的一方。我这大舅哥为什么老是干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这让我们以后怎么合作?”
诸葛瑾不卑不亢的说道:“诚如李益州所言,曹贼的确是势力最强大的一方,所以刘备根本抵挡不住曹操的强烈攻势。如果吴侯不取江夏,岂不是让曹贼占据了更多的地盘?这难道对我们以后联合抗曹有好处吗?如果李益州与刘玄德交情笃厚,完全可以效仿当年刘景升对待刘玄德的方式嘛,给他一席之地,既尽了朋友之谊,又可借其力量抵御曹贼,还让刘玄德欠了李益州一个莫大的人情,难道不是一举三得?”
“哎!”李奇叹了口气,貌似在表达对诸葛瑾的不认同,但实际上李奇心里想的是:你们这些文人真尼麻会说话!劳资说不过你们。
沉寂片刻,李奇道:“看在令弟孔明先生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不过我保留追究吴侯的权利。”
诸葛瑾:“???”
在李奇与诸葛瑾的谈话过程中,庞统全程在线旁听,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一句话。
当诸葛瑾要离开蓝田的时候,庞统主动相送。
在出营寨之前,庞统也只是与诸葛瑾谈了些关于江东的旧事,叙一叙当年情,并未涉及任何军政事务。
待出了营寨之后,庞统才私下对诸葛瑾道:“吾主与刘使君相交十余载,感情深厚,适才所言,皆意气之谈。稍后统会劝谏主公,使其明白吴侯的难处和苦心,子瑜勿忧,勿忧哈!”
诸葛瑾感激的握着庞统的手,拍着庞统的手背道:“有士元这句话,瑾就放心了。有劳,有劳!”
李奇远远的看着庞统低着头,哼着小曲,轻松自在的从营寨之外回来,便问道:“你刚才跟诸葛瑾说了些什么?”
庞统道:“我说我会劝劝主公,让主公体谅吴侯的难处。”
李奇讪笑道:“孙权凭借父兄之荫,坐拥江东六郡,他有鸡毛个难处啊。”
庞统道:“适才主公已经表达出了对孙权的不满,若是逼急了,只怕孙权会跟曹操联合。所以我呢就得表达出对孙权的理解,并尽为臣之道,极力劝说主公,以此消除江东方面的顾忌。如果主公不需要向江东用兵的时候,那就是主公被我劝住了,如果主公需要对江东用兵的时候,那就是我没能劝住主公。”
李奇叹道:“看来刘备这次是真的难逃一劫了。”
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