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船队敲出来的鼓声虽然很大,但是完全没有士卒的呐喊声,且面对校尉的小股船队,不仅不敢突进,连弓箭也不放,夏侯渊已经可以判断王平这支军马是故弄玄虚的疑军了。
夏侯渊在这里看王平表演了半天,估计李奇的大军都已兵临上雒了吧?所以,夏侯渊没有等校尉回到据点报道,便独自率领大队人马回上雒而去。
原本夏侯渊是擅长长途奔袭的,可是自从少了一只眼睛之后,在夜里奔袭也开始显得力不从心了。
行了数里地,夏侯渊忽然勒住缰绳,凝神聚气。
这里是一处洼地,虽然被打扫过的战场在夜里并不显眼,但是夏侯渊久经沙场,感观极其敏锐。
“这里似乎经历过一场恶斗,丁斐为何不来回报?”
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待夏侯渊回到上雒城下时,只见城下尸横遍野,刀箭散落四处,看来李奇的攻城部队已经来过了。
那么,结果呢?
雾气渐起,透着丝丝阴寒。
透过薄雾,夏侯渊依稀看到城楼上旗帜的颜色还是曹军的。虽然看不清字,但旗号是“复姓”,除了本夏侯,李奇军中有复姓吗?
哦,有的。
诸葛。
不过诸葛亮被曹丕挡在郿坞以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两三天内突破郿坞、长安,来到上雒这个鬼地方。
夏侯渊慢慢策马靠近城下,让亲卫喊门。
亲卫朝城楼上喊道:“开门,夏侯将军回来了!”
城门缓缓从里面打开,沉重的绞盘发出艰涩的吱吱声,门前的断龙铁板正在被上抬起。
少时,厚重的大门从里面正在被打开。
夏侯渊皱了皱眉头,我说我是夏侯将军,你们就信了?我平时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于是,夏侯渊亲自朝楼上喊话道:“丁斐将军何在?”
城楼上的士兵回道:“丁斐将军拼死守城,被敌人射中右胸,正在厅堂养伤。”
夏侯渊心里“咯噔”了一下。
在回上雒的路上,夏侯渊率军经过了丁斐中伏的那片洼地。
虽然战场已经被打扫过了,但是夏侯渊依旧可以断定那里发生过一场恶战。
但凡丁斐还有一口气,肯定会派人或者亲自给自己传递途中有埋伏的消息。
可是,从河畔至上雒城下,沿途一个传令兵都没有,夏侯渊早已认定丁裴已经战死或者被俘。可现在守城士兵说丁斐没死,还活着回来打了一场防御战,这事儿就足够蹊跷了。
夏侯渊暂不入城,喊道:“让丁斐出来见我。”
城楼上的士卒道:“请夏侯将军稍候。”
那士卒转身退下,将情况报与李奇。看是不是找个拖辞,蒙混过去。
李奇道:“算了,看来夏侯渊已经识破我们的计谋,直接上连弩招呼他吧。”
少时,城楼上不由分说的架起了数十架连弩,乌黑色的弩矢与黑夜浑然一体,只有“呼呼”的破空之声提示着夏侯渊,这是一场弩雨。
夏侯渊早知事有蹊跷,自然是有所防备的,城楼上情形不对时,他便做好了防御的状备。
饶是如此,那些没有盾牌的士兵也被弩雨射得七零八落。
夏侯渊招呼军马后撤。
虽然上雒城门大开,但他却不敢入城——很显然城里才是真正的伏击圈。
就在曹军混不成阵时,城内一彪军马杀将出来。
为首大将正是赵云。
夏侯渊不敢恋战,率军朝北而逃。
从上雒到长安,有两条路:北面是冢领山,南面是蓝田谷,都有险要可守。
现在摆在李奇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他从新野城塞起兵四万,经穰县、顺阳、丹水、武关、商县、上雒,一路上都有将领和士兵留守,以确保后路和粮路的畅通,再算上沿途战斗的损耗,现在只剩下不到两万的兵马。就这些兵马,不足以对长安造成威胁。
另一方面,曹操从濡须口撤兵,很有可能在许都、洛阳、弘农一带部署兵力,对自己的后方造成威胁。
时间拖得越长,李奇的处境就越危险。
庞统道:“夏侯渊撤退的时候,走的是北面,极有可能借助冢领山的地利优势设置障碍,我们不如走西南方向的蓝田谷。此外,如果能够控制蓝田谷周边,同时也就控制了子午谷的北端入口。子午谷的道路虽然难行,但是只要没有敌军设伏,安全方面是不用担心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可以让西城、上庸直接向蓝田谷供粮,并将穰县一线的兵力全部汇集到蓝田谷来,形成优势兵力。即便战事不利,我们也可以直接从子午谷退兵汉中。”
李奇想了想,如果按照庞统的安排,曹操很轻易的就可以夺回穰县、顺阳等城池,到时候就把新野城塞的西北方向暴露在了曹操的面前(东北方向是刘备占据的宛城)。
那么新野城塞的守将陈应、马良,是否足以应对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