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衙前的庭院内灯火通明,刀剑枪戟的刃尖都闪着赤红的辉影。
李奇盯着那刺客的眼睛看了一阵,又将目光下移至其胸前,慌忙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千万不要放弩箭。”
众人一时惊诧,刚才未放弩箭,是想捉活的而已。可是现在刺客的枪尖都要刺拢主公的脖子了,再不放弩箭就来不及了呀。
其实那刺客听说府中竟然还藏着弩箭,当时就差点吓尿了,赶紧扯下蒙面,道:“不玩了,不玩了!”
任絮这才睁大眼睛看去,“刺客”竟然是孙尚香。
孙尚香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够上战场吗?”
李奇看了一眼庭院,见侍卫也没什么伤亡,才稍稍平息了怒气,但仍是斥责孙尚香道:“你连敌方部署都没有摸清楚就敢闯阵,是嫌死得太慢吗?楼上弩矢一发,千疮万孔的不止是你,还有益州与江东数万士卒。”
孙尚香在江东的时候就任性惯了,除了吴国太,连孙权都不敢对她动怒,故而以为,走到哪里都是自己的主场。
现在听了李奇的话,孙尚香也无话可说,默默的用刚刚扯下来的面纱擦拭着枪头。
任絮见状,赶紧打圆场道:“妹妹也是想随夫君出征,保护夫君的安危。念在她一片赤诚之心,夫君就此作罢吧。妹妹切记下次不可再这样乱来了,多危险啊。”
李奇在台阶上来回踱了着步子,然后对孙尚香说道:“你去收拾一下,明日跟我出征吧。”
孙尚香转闷为喜,就差没跳起来,欢欢喜喜的收拾行装去了。
李奇与任絮回到屋内,任絮道:“合适吗?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如何跟江东那边说。”
李奇道:“放心吧。这次去汉中,有马超为先锋,魏延、张任为后盾,我几乎都不用出城的。你明天有空的时候,以我的名义和口吻给吴国太写一封信,就说孙尚香闹腾着硬要随我出征。虽然这次与韩遂对阵,可保尚香无事,但下次曹操打来,她还要这么闹腾小婿就不好办了。故请岳母过来调教调教。”
任絮明白到李奇的意思了:“夫君是想请国太来益州,使得孙权投鼠忌器?”
李奇道:“孙权可以不在乎这个妹妹,但他不可能不在乎母亲。其实江东俊杰也会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我也不知道国太是否真的会来。不过姑且一试,总有一天会用诚意打动她的。”
任絮忍着不笑:你这也叫诚意?
李奇率军出发之际,先令人通报了汉中太守魏延。
魏延听闻李奇率军亲自,倍感惆怅,道:“莫非主公觉得吾连一个韩遂都不能抵挡么?”
徐庶道:“非也。这是要给马超将军报仇的机会。吾等只管守住汉中即可。”
徐庶又唤庞德道:“韩遂与汝故主马腾之死不无关系,汝亦当为故主报仇而尽心竭力。”
庞德道:“吾感主公厚恩,有何差遣,但凭吩咐,德敢不尽心竭力乎?”
徐庶道:“那好。就请庞将军率一队军马驻守武都沮县,以防韩遂偷渡武都、阴平一线。此防御之地甚为关键,就托付给庞将军了。”
庞德得令,领军而去。
其实到现在,魏延也看出端倪来了。
无论是诸葛亮也好,徐庶也罢,就是不想庞德再归于马超麾下,故而将其支开。
其实韩遂断然不可能冒险从武都、阴平一带偷袭的。
韩遂的“使命”是吸引李奇主力,给曹操南下江陵提供契机。
别说武都、阴平,就是阳安关正面战场,他都是磨洋工。
此时韩遂的五万大军已在距离阳安关外五十里处下寨,但既不攻关,又不下挑战书,就这么与阳安关对峙着。
李奇率军入了汉中郡,魏延将前方战况一一报来。
马超道:“末将既为先锋,愿率三千骑兵夜袭韩遂大营,务必将韩贼之头献于帐下。”
李奇道:“韩遂既无攻关之意,必然做了充足的防备。袭营恐中其埋伏。”
马超顿首道:“自先父亡后,超第一次与仇人如此近距离相持,若不能进而杀贼,实乃平生之憾事。”
徐庶道:“可令军士远距离击鼓吹号,先扰他数晚,待其降低警惕之后,方可出击。”
这一招其实在李奇攻益州,与刘璝对峙时就用过,效果还不错。
李奇问马超道:“多等数日,可还耐得住性子?”
马超道:“只要能杀贼,全凭主公调遣。”
于是接连几晚,均在韩遂刚刚入梦时,便响起鼓角号鸣之声。待其整顿军马来迎战时,益州兵却早已退去。
参军杨阜道:“之前阳安关内未有任何动作,自李奇亲率军马到此之后,便有鼓角骚扰。此乃夜袭吾营之前兆也。韩将军宜早作提防,不可松懈。”
杨阜字义山,天水冀县人,建安初年任凉州从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