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奇在拜祭李权时,刚刚把头埋下去,便听到林中“呼”的一声。
也算是久经战阵的李奇当即就判断出这是弓弦震动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将身体卧倒,将李权的坟墓作为掩护。
不过李奇并不算高手,虽有即时的反应,但身体动作还是慢了一些,在他的身体完全埋没在李权墓下时,箭矢已至。躲过了胸膛要害,却没躲过右臂。
事情突发在一瞬间,李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周仓已经持刀护在了李奇的身前,而百名士卒有序从山坡两侧向林间包围了过去。
李福这才惊慌失措,连呼:“兄长,兄长!”
李奇惨笑道:“不碍事,只是射中了胳膊。”
话虽如此,但是李奇还从来没有被箭射过,胳膊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疼痛,皮肉开裂处淌出乌黑的血液。
周仓道:“此箭有毒。”
言未讫,周仓不容分说的背起李奇便往山下跑。
一边跑,一边对李福说道:“主公这边有我就行了,孙德务必指挥士卒捉拿刺客。”
李奇没有说话,只觉得浑身无力的在周仓背上颠簸着,眼前的青山绿树渐渐变成了一抹抹虚浮的绿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奇才慢慢有了知觉。
他先是听到耳边传来水声,然后是李福的声音:“世伯,我兄长伤势如何?”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表面上的毒素已经清除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李福谢过郎中,便安静的侍奉在侧,等待李奇清醒。
少时,李奇睁开了眼睛,见李福、周仓及族中亲近之人都守候在侧,始觉欣慰。
众人见李奇醒来,便将脑袋凑上前来,各种关怀备至。
周仓叱责道:“尔等散开,休要打扰我主休养。”
李奇笑了笑,想抬起手臂表示不碍事,却发现手臂依旧麻痹不能动弹。
又休息了一日,周仓与李福商议,还是最好尽快将李奇送回成都。
一来李奇遇刺的事情传开之后,恐怕署衙震动,得让李奇回去安抚人心;
二来成都署衙的静养条件肯定要比临邛好得多,至少没有刺客能够杀入成都署衙行刺李奇,而在这里就难说了;
三来再让张仲景看看伤势,方才可以安心。
于是,李福找来马车,陪李奇同乘一辆,而周仓在前驱策,百名士卒守护左右。
在马车上,李奇问及刺客之事。
李福道:“刺客已经抓住了,不过他不肯吐露只言片语,唯有等兄长伤势好转之后,亲自审问。”
李奇点了点头,便兀自闭目养神。
回到成都,诸葛亮、法正等将李奇接入府中。
李福亲往医馆请张仲景,法正道:“主公且宽心养伤,我这便亲往牢狱审讯犯人。”
法正可不是什么老好人,他仗义且睚耻必报。
李奇对他有知遇之恩,且又宽容大度,今李奇遇刺,那跟自己遇刺没什么区别。
待法正见到那刺客时,先诱惑道:“若能说出幕后指使者,饶你不死。”
刺客狂笑:“废话少说,要杀便杀。”
法正大怒,令人先施以黥面之刑。
黥面之刑通常就是拿小刀在他的脸上写个字,以墨涅之。而法正则是令人用尖刀在刺客的脸上乱戳,痛得刺客哇哇大叫。
不过刺客依然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不肯吐露半句。
法正又道:“汝不惧黥面之刑,那就用劓刑。”
所谓劓刑,看这个“劓”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用刀割去鼻子呗。
那刺客有些慌了,道:“乃是犍为太守任东所使。”
法正皱了皱眉头,道:“暂且收押,待吾查明是否属实。”
法正令狱卒严加看管刺客,然后便入府禀告李奇道:“具刺客交待,乃是犍为太守任东所使。”
旁边的人听闻大惊,主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说话间,李福带着任絮前来替李奇诊断。
原来张仲景与刘登前往郊外深山采药,只留了任絮坐守医馆,李福便把任絮带来了。
周仓见了任絮,二话不说,直接扭转任絮的胳膊,将其擒下。
任絮惊慌失措,“啊”的尖叫一声,将医药箱摔了一地。
李福惊问:“周兄这是何意?”
周仓道:“已查明指使刺客行刺主公的便是这厮的父亲任东。”
任絮闻言脸色苍白,嘴唇不停的颤抖,跪行道:“李益州明鉴,家父必无此意。”
李奇朝周仓摆了摆手:“放开她。”
周仓松开手时,任絮以头叩地:“李益州明鉴,家父冤枉啊!”
地板传来“呯、呯、呯”的声响,额上的血迹顺着鼻梁直淌。
李奇令李福扶起任絮,问法正道:“孝直接着说。”
法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