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刚刚听到颜汐说她有血癌,稍微打听了一下就把时间节点都对上了。
谢长则拇指百无聊赖地轻点着扶手,片刻后轻轻嗯了一声。
顿了顿,又开口说了一声,“谢谢。”
谢鸾表情有些讪讪的:“不用谢,我帮你是应该的,再说了,也是你自己争气……”
当初他和妻子作为羲和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没少带着聪慧早熟的儿子去研究所。
八九年后,十四岁的谢长则想要加入羲和研究所,让自己写推荐信了,他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觉得大概率不行。
自从妻子出走,他一心扑在科研工作上,在羲和研究所的话语权也越来越小。
只是没想到,所长对儿子还有印象,同意给予考核的机会。
之后他只知道儿子顺利进入了羲和研究所,却并不清楚对方在负责什么项目,也查不到相关数据。
科研工作就是这样,枯燥又繁琐,甚至有可能最开始搞错了方向,花费数年研究才发现是死胡同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儿子年纪还轻,平时还要坚固学业,没能出任何成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谢鸾:“你也别太着急,我听说九组研究的抗癌中药丸项目进展很可喜,作为研究所成员,我们可以打报告拥有优先使用权……”
“不用。”谢长则忽然开口。
谢鸾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谢长则。
自己在研究所工作了近二十年,虽然这些年一心扑在研究上,对人际关系打理有些疏离,但明显自己在抗癌药丸的申请使用上有着更高的权重。
大概儿子有他的骄傲,不肯再低头向他这个父亲求助。
谢鸾转移话题道:“其实你大伯他们无非是为了别墅,不如各退一步……我们把别墅交出来,你大伯他们也就会息事宁人。”
这件事他认真想过了,该他承担的责任他一分也不会推卸。
只是儿子还有着光明的前程,没必要搭上儿子,被架在道德的审判台上,被人品评论足。
他尚且年幼的时候,老太太就力求一碗水端平,但是那些人一直都不肯满足,为了争夺家产时常有摩擦发生。
那栋别墅是老爷子留下来的,也是谢家的老宅,始终是个烫手山芋。
或许他主动让出来,谢国利他们就会善罢甘休。
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没必要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兄弟阋墙。
梁管家吃惊地看着谢鸾,“先生,那是少爷的别墅!”
谢鸾:“我知道现在转到长则名下了,但这不是没办法了吗?长则如果以后跟颜家小姐结婚,应该也不需要别墅……”
车子停下,谢长则转头看着谢鸾。
大概一直都能从事自己热爱的工作,研究所的环境也相对清明,即便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这个男人的眼神也带着点年纪不相符的清澈和清高。
谢长则:“这也是母亲的意见吧?”
谢鸾沉默了,他来之前,妻子是跟他通过电话。
夫妻俩一致觉得,别墅还是让给谢家人好了,一来证明他们夫妻俩确实对别墅没有非分之想二来,多半还带着赎罪的心理。
最后,也是为了保全唯一的儿子。
谢长则:“可是,你们凭什么觉得,你们有权利对我的别墅随意处置呢?”
谢鸾愕然地看着儿子,“长则!”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对你大伯他们有意见,他们也确实是为了别墅才发难。但毕竟当年我们确实做得很荒唐……”
今天谢长则先发制人,直接报警谢国利他们扰乱公共秩序和寻衅滋事,自己也配合着去做了笔录。
现在他们能平安无事被放出来,那是因为检方还没有侦查当年的事情,提起公诉只怕也是早晚的事情。
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做出补救,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我不是为了自己脱罪,长则,爸是为了你。你大伯他们就是俗人……你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对自己应该有更高的道德标准和要求,才能保证不再犯我当年的错误。”
梁管家用力喘了两口气,觉得肺都快要气炸了。
颜汐和颜允之好不容易扭转的良好局面,谢鸾却轻易断送。
“先生!如果让出别墅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呢?”
谢鸾皱眉:“怎么可能?大哥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他为了钱是有些冷血,但并不会对亲人下死手。”
梁管家:“那可不一定!他们的目的就是少爷!”
谢鸾有些搞不懂,事情为什么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了。
梁管家:“而且,您没听颜汐小姐说的吗,少爷没做过!”
谢鸾:“梁伯伯我知道你疼爱长则,但没必要这么为长则辩解,大哥手上可是有证据的……”
谢长则:“那么,你是以为,我手上就没有证据了吗?”
谢鸾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