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差距?”
“就是……方方面面的差距呗。”
“你认为交朋友还要各方面都相当才行?”
“那倒也不是……”
刘执屡次提到“朋友”,李三听她这么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可不是么,人家分明拿你当朋友,不计较你啥也不是,你却老是想七想八!
李三暗骂自己臭不要脸,属癞蛤蟆的,长得丑想得美,明明已经歇了的心思咋又起来了……唉,或许是从来就没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压下去过罢!
好在留给李三失落的时间并不多,由于茶楼里拓展了两项新业务,果茶首日就卖得不错,奶茶也逐步投放市场,刘执便又跟他多定了些茶叶。
李三要回李家茶场去拿货,还要继续弄他的包装,按照刘执的提示,时不时还要去“分店”李黑茶那里巡视一番,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充实得不得了,于是暂时将“儿女情长”的烦恼放在脑后了。
忙碌且平静的日子总是容易让人忽略一些事情,比如天气,好像没有任何预兆,突然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夏天也终于来了。
在这个容易发生好事的季节里,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天下茶楼的生意愈来愈火爆,带死不活的李家茶业亦有了复苏的迹象。
原本果茶和奶茶是茶楼的“业务”,发现反馈好之后,刘执就将这个赚钱的门道儿转给了李三,让他在茶铺同时经营果茶和奶茶。
起初李三连连摆手,“这哪行,这是茶楼的生意,我要再干这不是跟茶楼抢顾客么!何况本来也是你的主意!”
刘执却道,“茶楼来的客人基本都是谈事或放松的,不差银钱,并不是果茶和奶茶这类低龄客人的聚集地,我攥着这个生意是白白浪费了。”
她说得没错,这么大的一座茶楼,消费对象是有钱的群体,半大孩子们哪里敢进来就点一杯奶茶坐那儿喝呀!
“况且楼里除了配茶还要做糕点,现在又加上了饭菜,根本忙不过来,这点奶茶生意对我这偌大的茶楼来说算不了什么,对你这个临街的小茶铺来说却大有裨益,一走一过的就买了提走了,不是很方便么?”
刘执说得都有道理,可李三还是觉得她是有意在拉拔他这个“不争气”的“朋友”——刘执又不是没有钱雇不起人来做这一摊,她就是再在附近盘一个小店铺都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却把这么好的项目让给了他!
李三最终接受了刘执的好意,只是低声道,“……不然我也像大哥一样,加盟做你这个项目的‘分店’,按时交加盟费。”
刘执忍不住哈哈大笑,“李三,你跟我还用说这个?”
她这话令李三心里无比熨帖却又有一丝惆怅,不,是好多丝惆怅,看着很细很细,可是慢慢地钻到头脑四肢,钻到五脏六腑,像织网似的,将他整个人都缠住了。
“李三,我不可能一直在临安的,以后尘埃落定了,整个茶楼说不定都要托付给你。”
“啊!”李三猛地抬头看她,大梦初醒一般。
是啊,一切都在向好,贾真的政绩也是如此,待他调回京中,刘执恐怕也要跟着他回去成亲了。到那时,人去楼空,一切真的就会像一场梦一样,在梦醒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三。”
刘执亦认真地看着他,“你变得越来越好了,茶铺的生意越来越有起色,我的初心了了大半,也放心了。”
什么初心?李三不想去问,只勉强挤出一个笑,又硬扯出一个玩笑,“啥意思啊,刘六儿,交待后事呐?”
刘执哈哈笑道,“大可不必这么诅咒你的大客户。我只是觉得世事变化太快,尽可能把每一步都安排好,以免到时发生变故手忙脚乱。”
听不太懂,但语气听起来不太像喜事。
李三不知道刘执为何会有这样的感慨,听小豆子说刘执的大哥去了商学院几次,和贾真关门商量着什么,二人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不知和这有无关系。
“刘六儿,你自己都说了世事难料,怎么还能安排得了呢?”
“就算都是天安排的,也不能坐以待毙呀!还得做点儿什么不是。何况,我又不信命。”
刘执又笑了。相对于一开始认识时那总是淡淡的神情、平静的脸,现在的她,笑容明显多了不少,有少女的活泼神态了。
“跟刘掌柜这种有文化的人交谈就是不一样,总能学到人生真谛,明明说生意的事儿呢,都能谈到天命了。”
“好,那就说回生意。李三,奶茶就算你加盟我的,但我信得过你,咱们也不用签协议,你继续将它发扬,有朝一日你真做起来了,凭心给我加盟费就成。”
“好。”
李三知道刘执的为人,也知道无法拒绝,便很快应了,只是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刘六儿,你究竟为何这样帮我?”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刘执一直不遗余力地帮他振兴茶铺,要说是朋友仗义的确也说